“锦苏妹子这变化当真的大,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当日送我的荷包,我可是日日不离身的带着!”
陈岩残忍一笑,抚了抚腰上挂着的精美荷包。
白锦苏,你休想装作不认识我!
白锦苏怒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退了婚,将人打成重伤扔回来,现在居然说他还带着那人送的荷包。
这样的人,还活着,真是天理难容。
“陈岩,你当真无耻,你还以为我白家是以前的白家吗?——你不知道,收留了你们父子,我爹娘,我们一家人都后悔了,我们常常再说就是养一条狗养上五年,他都不会反过来咬主人!”
白锦苏将孩子递给王氏,自己上前来对上陈岩阴鸷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诛讥。
陈岩微微一愣。
面前女子虽然容貌和记忆里有几分相像,但是气质明显不同可谓迥异,这人一身清雅,大气,一双水眸浸满自信,冉冉间仿似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可你,和你爹,显然连猪狗都不如,你以为你今日以县太爷女婿的身份,县太爷师爷的身份来,我就不敢动你,我们还得供着你!”
陈岩父子不就是仰仗着县太爷的身份,才这般放肆的来的!现在被白锦苏一言道破,神色遽变。
尤其是陈父,想他治世之才,却未得重用,连白锦苏这个低贱的村姑,都敢嘲笑他说他是一条养不家的狗!
“来人,将白锦苏这个贱人给我拿下!”
陈父怒气滔天大声一喝,突然从白锦苏大门里冲进一群带着家伙的衙役,中间夹杂着李胜利家的十几个长年。
“是!”
那些人才不管白锦苏是个女子,上来就要绑人,现在陈岩父子可是县太爷的第一师爷,别说绑一个村姑,就是杀一个村姑,在平县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好啊,陈岩,好得很!”
白锦苏望着嚣张冲进家门的衙役,才知道原来这对狗父子早有准备。
她,终于体会到了权力的作用,一个小小的师爷都敢如此放肆,那那些当大官,位高权重的人,又是如何!
权力!将众人踩在脚下,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力,如此张狂,如此诱人,却又如此激人上进!
“给我打,只要不死人,一切都由我负责!”陈岩,眼里闪烁着弑杀的兴奋,往后退了几步,发出命令。
白锦苏决不能再留!
这样难掩光芒的白锦苏,必会坏了他的大事!
世事险恶,以后必要小心,这是白锦苏从陈岩事件中得到的教训,要不是她早早准备带了宁音回来,要不是金荣顾忌着她的生死,他们一家会不会在这当下就被陈岩灭口了?
此刻,白升山,王氏,白流苏吓得早忘了反应,他们家,这次是大难临头了——怎么办?锦睿,锦遇,小愈躲好了没?
等会儿,会不会被这些人找到?
爹娘,锦苏,他们这就要死了吗?
白流苏后悔,追悔莫及,想想以前每每攀比,每每挑剔,每每嫉妒,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嫁个富家子又如何?
嫁个穷家子又如何?
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她还没成亲,还没有孩子,就算现在她死了,都不能入祖坟只会卷着席子,随便找个地边埋着,做个孤魂野鬼!
不要——
“你,不后悔吗?”
白锦苏扬着浅笑,睥睨着脚下卑贱如尘的凡人,双眸闪着施舍般的怜一悯。
陈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觉得白锦苏此时圣洁的像朵一尘不染,清雅决然的白莲,独具风华。
“给我上!”
无情的命令下达,跃跃欲试的衙役真的操着长刀,凶神恶煞的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升山,王氏,白流苏!
“等等!”白锦苏一双厉目射向陈岩,她这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注意一个外人的长相,果然一副小白脸负心汉嘴脸!
怕了吧?
快跪下求饶,小爷饶你一命,让你替小爷暖床!陈岩赶忙挥去脑子里的想法,这时候,他决不能妇人之仁,不能——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陈父淡漠说道,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敌人在脚下匍匐求饶的样子,那样让他有一种痛快的满足。
“遗言?你这般忘恩负义,草菅人命的下贱,都活得好好,我怎么可能比你先死!”白锦苏已经懒得跟这人废话了,这两父子就是被权力冲昏头脑,为虎作伥的东西!
“出去打,村头地界开阔,出了血,也不用我亲自打扫!”
白锦苏话音一落,从二楼飞身而下,若天降奇兵一般的四个黑衣蒙面人,牢牢守护在白锦苏身旁,王氏等见此,巨喜。
不管这些人的来路如何,只要救了他们一家人,都是他们一辈子的恩人!
“青龙!”
“白虎!”
“朱雀!”
“玄武!”
“参见主子!”
三男一女,四人均对着白锦苏行跪拜礼。
见这阵势,白锦苏打心里佩服金荣,到底是浸在权力中心的人物,单看这得力属下就让她羡慕不已。
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起来吧!”
情势一百八十度大逆转,陈岩父子面色大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锦苏家里居然藏着这么四个黑衣蒙面人,看他们身手,绝不是泛泛之辈。
白锦苏就更不能留,互相交换个眼神,抽出压在袖间的三节棍,迅速摆开阵势。
原来,这两父子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她真是小看了他们,“性命留下,其余不论!”
四人长剑在手,凌厉杀气,直逼攻上来的衙役、长年,衙役平日在县里作威作福,早忘了有些人不能得罪。
出门时信誓旦旦跟李胜利发了誓的长年,这时候腿脚都是软的,可是他们也不敢临阵脱逃,要不然,单是陈岩父子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只得硬着头皮,畏畏缩缩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