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爷客气了,您能亲自来请老夫,老夫真是不好意思,既是巡抚大人有恙,只需通传一声,老夫定备齐了药材,过府一趟。”
两人互相恭维着经过白锦苏的身旁,朝着门口走去。
白锦苏被人忽略的这般彻底还是第一次,看着那老者的身形,应该是日久天长修身养性的,虽上了年纪,脚步平稳,底气十足。
“小姐,人都走了,要跟上吗?”
“跟上去看看——算了,这次就算了,等下一次回程的时候,再来与这个人讨教!”白锦苏脚步略顿,思考了半响,这才说道。
没实力之前,还是少于这种世故圆滑之人打交道,现在这贾神医又攀上了镇北侯这么一棵大树,以后的日子,怕是又要富贵一段时间,这时候惹这种人,与自己没有一星半点好处,大娘的病还是自己给治。
“小姐,你看连小二哥都那么张狂,这贾神医定不是什么好货,属下可是打听过了,这人医德败坏,草菅人命,甚至还拿人家刚死之人的尸体刀割斧砍的!”
朱雀觉得小姐就应该拿她的绝活出来与这个人一争高下,让他知道厉害!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哎,强龙压都不过地头蛇,何况她一个小小商人,白锦苏就又陷入“自卑”,只听她笑着说道:“好不好的,没试过就没发言权,以后若有机会,我还是想要试上一试的!”
朱雀就塌了肩膀,跟着白锦苏稀稀拉拉的回去。
经过两天的整理,善药堂终于有了药材总库的样子,按上了大门,在门口醒目的地方写了收购目录,再腾出了正厅置办了新桌子,大称,做买卖验货的地方,后院几乎所有的空房间能打通的都打通了,做仓库。
这时候,善药堂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白一正拿着新采来的药草,叫着人们怎么采挖,怎么晾晒,然后就是收购的价格。
围观的起先是一些做儒雅打扮的书生,后来,他们听着是低贱的买卖事,立刻爬了腿就跑了,生怕让人误会自己家里穷的想要做挖药材的苦力。
“小公子,你说这种大根都是药材?”
一个妇人抱着个孩子,上来就抓白一手上的山药,这种东西她在上山挖的多,为了肚子曾经偷偷吃过,可是最不耐饿的,要是能卖钱,可不就能换粮食。
“是的,这叫做山药,你若有切了片晒干,我们给你十个钱一斤收购!”白一见着几个人认真地听着,立刻拿起一旁一串青果子,接着道。
“还有这几种都是常见的药材,若大家在山上见过,都可以才回来了,只是这种要的是果实,这个叫五味子,是一种安神药!”
“你说的这种果子也是十个钱一斤吗?”
一个中年壮汉就冲到了白一跟前,来问。
“这种你若有给你算十五个钱一斤!”白五一下就判断出来,这个或许见过很多五味子,看那激动劲儿。
“必须是干货,湿货,我们一斤都不要!”白一连忙补充,这个白五说了高价,也不怕这人掺假。
“那就好,那就好!”
那人就笑呵呵的走了,看那步伐分明是迫不及待。
两日后,善药堂的收购计划,也吸引了一些专门进山采药的专职采药人前来问价,常玉伯亲自与这些人谈,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赤峰州才有的药材,在这里也能买到,并且质量各方面都还不错,其中质量最好的是连花清瘟药丸臣药的金银花。
白锦苏又悄悄地被朱雀带着爬进了周铭山家。
“慧云姐姐,今儿大娘感觉怎么样?大小便正常了些没有?”
王慧云正低着头编织着草鞋,见着是白锦苏,忙着起来,绊到了脚下的针线簸箕,发出了哐当的响声,就听着屋里老太太笑着,道。
“明远,老婆子觉着身子舒服了许多,尿也能自己管住了,我看明远的医术,可比那贾神医要高明得多!”
白锦苏和王慧云交换个眼神,都笑了,忽然王慧云就一脸郁色的拉住白锦苏的手,小声道。
“明远妹妹,我相公怕是发现了什么,最近两日阴晴不定的,回来的时辰也不定了,幸好你们昨日走的巧,他后脚就回来,还说家里来了什么人?依我看他一定怀疑了——若他真知道,断断不会让姑娘替婆婆看病的!”
“没——”
“原来是你们——说,你们到我家里到底有何贵干?”白锦苏刚要安慰两句,周铭山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脸绷得紧紧地,冷冷喝道。
“我,我来看看我姐姐,怎么不行啊——”白锦苏瞪他,输人不输阵。
“谁是你姐姐?”周铭山就更加愤怒了,好啊,这人都与妻子称兄道妹了,难不能这姑娘的哥哥就是自己妻子的相好……
“铭哥儿,你好好说话,明远是慧云的妹妹,这几日的让我觉得有效果的药,都是明远送来的——”
听到屋里老太太的话,周铭山冷冷的看了妻子王慧云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她是你什么妹妹?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想要贿赂我,让我让出一方书院的那个奸商!”
什么?
王慧云就拿着不敢自信的眼神看白锦苏,相公跟她说过,前儿有人试图利用她得到一方书院,她还不相信——那这个明远的目的,不就是让相公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而将书院让出来了?
“你,你怎么能骗我——我决不允许你害了我相公!”王慧云话里的艰涩,让白锦苏微微仰头。
“还是一州知州呢,一点胆色都没有!”白锦苏也压低声音,看着周铭山若黑炭一般消瘦的脸庞,嘲笑道。
“周铭山你休要大惊小怪的——我的总药库已经建起来了,不差你那一个破书院,而且就在你衙门对面,叫做善药堂,不信你自己可以出门求证!”
“你说的是真的吗?”王慧云被丈夫的肯定左右了,就是平白无故的这姑娘不但好心的替娘看病,还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