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之前她从未想过。但是林月思思这样一说,她仿佛突然看见金碧辉煌的宫廷和那奴仆成群的尊贵在不远处等她。
从女奴变成女主的梦,她从来不敢做,以致此刻都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这提议。
“公主,洛儿怎么敢?公主折煞奴婢了。”
洛儿在颠簸的轿子里也急忙跪下去,心里却期冀着公主会怎样回答。
林月思思无奈的浮起一丝笑。王庭的公主,真的好吗?那样多的限制,那样多的束缚,那样多的无可奈何。我宁可落得山花满头,素颜布衣,只要这颗心是自由的快活的。
伸手去扶洛儿。
“洛儿,你我主仆一场快十年了。我的习性,喜好你都懂。我只想飞出这深宫牢笼,你也可以做上世人眼里尊贵的公主。宫廷的复杂你一定会比我更能应付。”
洛儿一时间惶恐一时间似乎又多出了不少欣喜。
“公主天生金枝玉叶,奴婢粗鄙之人怎么模仿得了。公主不要拿洛儿逗趣了。”
洛儿依旧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刘海和垂下的丝带挡住了半张脸,心思却有些抑制不住的悸动。把头垂得更低的掩饰着兴奋和不安。
“罢了,洛儿要是不愿意,本公主再想其他办法逃脱。”
“公主,若是真能为公主分忧,洛儿愿意。只是洛儿怕公主此去民间,万一受苦,洛儿心中会愧疚自悔。”
“人各有命,此去随缘,自此都和你无关。洛儿。”
林月思思坚定的望着轿帘外的莽莽原野,那和她稚气的年龄不符的决绝。
麝月国通往乌冥国的官路上,沿途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城镇。虽因前不久的战争失落些繁华,却依旧热闹的。
一匹快马喘着疲惫的粗气缓下脚步停在堡邑镇的悦来客栈。
“嘘”
青年男子摸摸马鬓毛平稳了下它烦躁的情绪。
“小二,还有上好的单间吗?”
“哎呦,公子,不巧,上好的单间就剩一个刚被这小后生订下了。”
青年公子这才环视左右注意到店小二身边站着一位玉面小生。玉冠白袍,盘丝带玄挂腰间,身子不壮,属于细高挑。
青年公子气色不悦
“我出双倍的价钱。”
“这”
小二听了面带喜色,但顾及刚才订的客人。
转过脸为难的看着小后生。
“后生仔,你看”
“三倍。”
小后生眉端上扬,薄唇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
青年公子淡定的将马缰交由专门遛马的小二,从腰间褡裢里取出一颗碎银在小二面前一晃。
“如此可好?”
“好好,公子豪爽。”
小二好不高兴,饼子脸上的痘痘似乎都乐得炸开了。
这种镇上客栈的一间小屋住一宿、顶多就值十几文钱。这颗碎银睡十天都够了。
“这位后生,那对不住了,小店太小,难得来次贵客,还望后生担待。”
小后生扯开嘴角露出净白的皓齿从袖笼里掏出半锭银子搁在柜台
“这样呢?”
哎妈呀这这半锭银子够包租几个月的了。
店小二饼子脸上的痘痘终于坚持不住这俩客倌抢着涨钱的压力“噗”地裂开,迸出几小星红血。
“公子,您看您看”
青年公子星眸变冷,没说话转头从遛马的小二手里接过缰绳翻身跃马而去。
“承让”
小后生对着青年公子驰去的背影一抱拳。嘴角歪歪的笑笑。
不是她林月思思非要争这一点长短,实在是这个镇子就这一个齐整点的客栈,过了这个店就是稀落的荒村。她总不能流落村头。
既然交了半锭银子的住店钱不如就暂时落脚在此看看周围有何营生。反正此时她是无家之人四海为家。
打定主意,林月思思吹了灯,惦记着京城里的娘亲从此无依无靠,不觉凄然泪下就抱被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她的门前有些微响动,门缝里被塞进一股香,无烟无味悄悄燃着。
“秃头,这样好吗,咱们这店可不是黑店,从来没做过这种勾当啊。”
“傻瓜,你没看他出手那大方吗?没准身上有不少银票,咱又不是经常做。”
楼下柜台后的楼梯间里饼子脸和另一个秃头伙计悄声互相安慰。
“好咱就这一次,再等一个时辰等他被香薰迷糊的。卸下银子,然后就扔护城河里。”
“恩恩。咱先等着。喂呀,别吱声了。可别让掌柜的知道。”
“放心,那老头早就搂着小妾娘睡觉了。有娘们在怀谁不会享受啊,要我我也早去睡了。”
饼子脸上长痘痘的伙计说到这个话题似乎又蹭蹭蹿出几个痘。
“小子,你也快了。做完这票得点银票金银啥的,你莫说一个小尤物,十个八个也楼得起。红粉楼的头牌还不是随你挑”
秃头戏说他。
“嘿嘿,说的在理儿。”
饼子脸搓搓手,不再言语。瞪眼望着天棚想象着左拥右抱搂着八个美人该是何等销魂。
“哎,差不多了。现在夜深正好,走,上楼。”
秃头比较冷静。
张摸着药效的时间到了,赶紧动手。再拖延药劲过了,那就只是让肥肉票好好睡了一觉,他们还白搭了买香钱。
二人脱了靴子,轻手轻脚上了楼,铁棍一别,里面的门栓就开了,趟黑走进去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饼子脸在衣架挂着的袍子里摸索了半天。
竟然就**白日给柜台的一锭银子,莫说金银财宝,就是银票也没得半张。
那边秃头还在榻上那后生枕着的包袱里翻找着。
饼子脸急溜走过去。
这时候得赶紧盯着点,我这边是一无所获,别都让秃头翻去揣进兜里了。
他扯扯秃头的袖子冲他摇摇头表示走了个空。
秃头被饼子脸这一摇头也弄得不甘心。摸得不顺手干脆将那包袱从后生颈上撤下,在榻边摊开了借着月光找瞬间,他二人都张大了嘴包袱里面竟是女儿家的几件内衫,肚兜和缠胸布这后生莫非变态?
这两贼说不出是喜是悲,惊讶的都没心思继续抖落那包裹里的物件,甚至忽略了背对着他们昏睡的肉票手臂上一只西域和田羊脂玉的嵌金马蹄镯。
他俩把目光同时齐刷刷对准了榻上呈昏睡状态的后生的胸鼓的!
饼子脸立时热血冲顶,伸手往那身子上一划拉
“妈呀哎真的是是女的嘿,货真价实的!”
他惊讶啊兴奋啊破锣嗓子喊出了声。
秃头急忙捂住饼子脸的嘴。因没摸着金银而扫兴的目光立刻放亮,死鱼眼色眯眯的盯着榻上伪后生那少女已隆起的花苞看。
怎么办?黑暗里饼子脸和秃头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
饼子脸在发现手感触到的是少女的**的那一刻早已经血脉喷张,相应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幻想过的欲体横陈的场景。
他伸手就拉下后生的被子粗短结茧的手要往下摸去。
“等等。”
秃头一把揪住他。
秃头还保持着比较的冷静,既然已经失算这肉票没银子没票子,就算此刻把这少女上了,做了,甚至毁尸灭迹了,又能占到啥便宜?
一时毛毛躁躁的欢愉哪里抵得过大把的银子舒服。有了银子多少大姑娘找不到,那时想怎么欢愉就怎么欢愉。
再说,药香是他秃头出钱买的,花了他半个月的工钱。他也不能让这饼子脸占了便宜去。
饼子脸被秃头拦住急掰了脸使劲挣着手,不过他这前店跑堂的小二的细胳膊怎能耗得过后厨切堆儿整日挥刀干杂活的臂力。
秃头拉着饼子脸退到墙根俯在他耳边细说了一番。
饼子脸拧不过切堆儿的秃头,不愿意也得愿意,只好暗暗沉气压住刚涌上的**。生生憋破了好几颗痘痘。血星沾了一腮帮子。
秋水阁之所以称谓秋水阁,因为隔着一条花草围着的树墙,紧邻着太液湖。墙外是御花园在湖边的通道,墙内就是秋水阁的院子。人在后窗就可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晨雾朝朝,薄暮袅袅。
此时湖边绕着回廊的长椅上坐着巧嫔和羽西雅看水听风。周遭簇拥着馨香的蔓草和金菊。
巧嫔一身月白水仙裙外罩了件湖蓝色的小袄,越发素雅。
她见羽西雅的神彩装束早已不是当日寒梅馆受刑,芙蓉苑挨打的落魄凄凉样子。
桃粉色华衣罩着玲珑的身段。外披坠薄薄毛边的月色织锦披风,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和一串绿松石珠链。百褶长裙,褶褶如三月桃花隐现流动轻泻于地蜿蜒几尺,使得身姿她的不复从前的瘦俏,愈加雍容柔美。
光泽的长发挽成蝴蝶髻,用发带束起。只插着一只翡翠的花形钗。面色粉润,美眸乌黑明亮,尤其那锥鼻下的樱唇红润柔美纯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这官奴装扮起来竟然似阳春里随风纷飞的桃花般灿烂,又似那三九冬日的飞雪般清灵透彻。
巧嫔心性灵慧聪敏,此时再见到羽西雅,隐隐生出不安的感觉和几许的嫉妒。也庆幸自己早早读懂了王上的意图。圣意难测,如今竟真的对这官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