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公子一表人才竟还有如此高深计谋,本公主采纳。只是,天下美女”
“咳在下只好男风。”
变态。羽西雅立刻感觉对面的男子特别的别扭。
“奚公子和本公主的交易就这样定了。再会。”
“好,公主保重。”
夜幕中,羽西雅看看路向,距离禁卫营还有不足二里路。
走到禁卫营是容易。可是,进去找到尘哥哥,势比登天。
且不说那严密的门禁。就算进去,那里面可是全都从死人堆里出来的死士。自己的武功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挠头之际正看见对面胡同里一伙衣衫褴褛的乞丐就着篝火烤东西吃吃闹闹。
羽西雅弯眉一乐,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
“此处风大夜寒,几位吃的香吗?在下出些银钱请几位去酒肆茶楼吃点热酒喝杯暖茶岂不更好。”
一个中年乞丐用树枝做工具从炭火中夹出一棒烤得黑乎乎喷香香的玉米搁在嘴里咔擦咬下一口腮帮子使劲嚼着。
“银子一两,本帮主安排人给小东家跑腿送信儿,银子二两本帮主安排人给小东家破灾挡祸,银子三两本帮主安排人给小东家寻事出气,银子四两”
“好了,打住。银子五两,本公子只要你们马上去前面禁卫营门口疯狂的打一架。打的越疯越好,越乱越好。”
周遭几个小乞丐听了眼睛放光。啃玉米的帮主眼光威严镇定的扫视他们几个一圈。转向羽西雅慢条斯理的说
“小东家,禁卫营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顶上拔毛,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玩斧子。本帮是小帮,还真接不了小东家这大活儿。”
众乞丐听帮主这样一说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懒散着或躺或坐揪着火里的吃食。心里好不懊恼。卢大头今晚这是怎么了,送上门的银子不要。
羽西雅眼神滴溜溜转了一圈看众人的神态顿时明白了那帮主的意思。感情是欺我年少,想从本公主这捞一大票。不过,本公主还真是不差钱的,算你小子运气好叫你遇上了。
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盖了戳的五十两银票在拿到那帮主眼前晃了一遭。
“既然是老虎头上拔毛,本公子就出个打老虎的钱,怎么样。行,还是不行一句话。”
“行行行!小东家如此诚意哪有不行的道理,咱们江湖上混饭吃的要的就是个爽快,小东家爽快,咱也爽快。说吧,如何打法。”
说着伸出油黑油黑的手就要去接银票。
羽西雅瞬间将手收回
“慢着,事成之后到禁卫营门左侧第十棵老榆树下拿钱。”
“嘿嘿。中了。”
丐帮帮主指使一个小乞丐收拾残羹剩菜,自己和其余十几个弟兄趁着夜幕溜边和羽西雅一起潜到禁卫营的东墙外。
禁卫营作为乌冥最尊崇的卫队,直接负责陌水宫的安全防范,门口岗哨林立,彻夜灯烛长明。
“嗖啪嗒!”
一声摔打仍出重物的声音,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从黑暗中被扔过来正好在门岗对面的路口。
紧接着十几个人争相涌出将挣扎着爬起的小乞丐再次按倒。拳打脚踢,兜头盖脸的一顿胖揍。
“敢偷老大的钱,不想活了。”
“银子藏哪了赶紧给哥几个拿出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白养你好几年。”
“别废话,打晕他在搜身。”
禁卫营门口霎时乱作一团。
守门的禁军立时跑出两个锦衣卫持剑挑开拥挤在一处打斗的人群。
“何处乞丐敢再此闹事,来人,都抓起来吊刑拷打。”
众乞丐被这禁军一吓登时做鸟兽状顷刻散去。
此时羽西雅已经爬上了离禁卫营围墙最近的一棵大杨树。
禁卫营虽在陌水城中,却独立于市街。唯有此段有片道路,路边植树。树冠高耸正可以望见禁卫营里的兵舍。羽西雅蜷在茂盛的树冠里心中暗喜。
再熬几个时辰,鸡叫头遍正是武士们闻鸡起舞操练的时辰。不愁看不见尘哥哥。只是他怎么会跑到禁卫营去呢?
自那日羽纤尘将壮汉安置在林月思思姨丈家中的地窖次日便买了草药日日由思思煎了给壮汉服下。
没几日壮汉的伤口倒也愈合。
这一日跪在堂前叩谢众人。
“在下聂远本是这京城郊外人氏只因性子刚烈看不惯贪官污吏奸商走卒欺压草民百姓,故而喜欢打抱不平替被欺之人出气,所幸为羽公子,思思姑娘及老丈相救,聂远感激涕零,在此一并感谢诸位,他日若有需要聂远出力之处聂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壮士起身吧,要谢就谢我这甥女,老汉我无儿无女不问世事独善其身很久了。若不是我这甥女苦苦相求,断不会惹这麻烦。”
“在下蒙姑娘日日熬药送饭,已断不是感激二字可表。他日姑娘有任何差遣聂远愿为姑娘刀山火海效劳。”
说罢特别转向林月思思抱拳深拜。
林月思思羞涩躲开
“壮士多礼了,思思曾蒙羽公子所救,所以公子所托自当尽力。”
眼神含情脉脉的飘向羽纤尘。
羽纤尘勾唇淡淡一笑。
“四海之内皆朋友。既然大家相识了,就都不必拘礼。今日纤尘请大家燕居楼晚宴聚聚聊表心意。”
“不,羽兄这顿饭必须聂远请,千万不能和我客气。”
聂远抱拳。
老者拄杖从座上站起
“老夫老矣,独过已久,晚上多陪陪病弱的老伴儿,你们年轻人去吧。思思你身为女子不好抛头露面换了男装吧。”
老汉特意点到了林月思思,这几日他早就看出甥女喜欢这俊逸潇洒的羽公子。
这公子容颜倜傥风度翩翩,身份肯定不俗,思思也是一国之公主,若是有缘倒也般配。
“姨丈,是,思思遵命。”
林月思思忙去束发着冠换了身月白的少年装
燕居楼的“幽园”遍种着青竹,倘佯其间却是一个幽。
聂远是随性之人席间相谈甚欢加之易了容不怕仇家认出,一时兴起喝多了趴在酒桌上瞌睡。
林月思思也被一杯清酒染醉,佯作不胜酒力,脚步踉跄。
“羽公子,小生多谢公子宴请不胜酒力,失陪失陪这就告辞了。”
羽纤尘知道她是姑娘家且是傍晚怎能让她一人回去。
“天色不早,纤尘送林公子回去。”
“那就有劳羽兄了。”
走出包房的门林月思思借着酒力一个没站稳,就要在楼梯边跌倒。羽纤尘急忙扶住的林月思思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的台阶上。
“今日怪纤尘不该让你沾酒。”
“有劳羽公子照应,思思没事嗝”
林月思思做势要自己走却更是一脚踩空
“喔”
惊叫一声,整个人被羽纤尘打横抱在怀里。
林月思思身上布满酒气仿佛喝了多少瓶一样。
其实她在羽纤尘和聂远聊天的间隙偷偷的沾湿了绣帕藏在怀中。
此刻她的微汗散发着混了酒气的少女的馨香。依附在羽纤尘的怀里如此的踏实温暖甜蜜。那是她十五年的生命里一直在期待的怀抱,一直在梦幻的感觉。
林月思思干脆闭上眼佯作沉沉的醉了睡了。
羽纤尘看她闭上眼睡了,无奈的摇摇头。
今日权当是对这人族的姑娘救了他羽毛族后人的回报和纪念吧。他已经在地窖里给那一家留了银两。
刚才酒桌上,聂远提到兄弟们失散无几,索性参加三年一次的禁卫营比试做个荣耀的锦衣卫。还提到陌水宫有个出了名刁蛮胡闹的羽奴。
他的心一震。
羽并不是人族的姓氏。况且又是被掠来的奴。
深宫禁院如何能见到那所说的羽奴?
也许进禁卫营是个途径。
羽西雅在树上朦胧的睡到鸡鸣。忽听得整齐的队列和口令声。伴着黎明的寒凉令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看见墙里校场上分方向排列着几队兵士。
昨日和贼王巡视禁卫营时听他说过,禁卫营的锦衣卫是有级别的,三年以上的侍卫带缓带着靛青袍服。
三年以下的侍卫无缓带着浅清袍服。但皆佩戴镶金的佩剑。
羽西雅的眼光搜寻浅青色袍服的队列。
一队兵士由头领带着正向她的方向跑来。
唉,袍子为啥是靛青色的。
羽西雅继续眯眼期盼,几队靛青色袍服的兵士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队浅青色袍服的兵士小跑从她面前匀速跑动。
好在不快,但是距离太远羽西雅瞪大眼睛仔细审视路过眼前的每个兵士。忽然她身边的树叶颤动穿来一个缚着石头的小纸团。羽西雅急忙拆开:等我别动。尘。
等羽西雅看完,那队新侍卫早已跑过了这面墙转到了兵营看不见的另一侧。
没想到竟然是尘哥哥先看见了我。
羽西雅咧咧嘴。
她和羽纤尘自幼就一处玩耍一处练功,但是堂兄武功精绝,自己半幅吊子。功到用时方恨少啊。
此时天光方亮,四周渐渐明朗,羽西雅蜷在杨树叶子间已然有些危险。
她收起玩心不敢再扭动,以一个姿势屏住呼吸,等着羽纤尘来找她。
不小半个时辰手脚就麻木的肿胀酥痒。
她咧咧嘴。忽听一声喜鹊叫。
未及张望,双脚已经被一双大手拉下。
羽西雅倏然坠落在下一层树杈上。这层枝杈正好被院墙挡住禁卫营里可以看见的高度。
“雅儿”
羽纤尘紧紧拥住她。那是他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宝贝。
“尘哥哥,呜呜呜我想父王,想金羽宫。带我回去。”
羽西雅也猫在羽纤尘的胸脯里隐忍了数月的委屈孤独无依无靠终于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