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进偏殿揭开木板找到通道口就听惊天动地一阵碎裂巨响。
是侍卫们用圆木将宫门砸开十几口大缸砸裂。估计那缸体和流水还能阻挡他们一会儿。
通道口里面黑乎乎一片不见五指散发着浑浊不清的气味。
“公主,里面情况不清,奴婢先进去探路,安全的话公主跟上。”
绿萍半侧身钻进通道,里面仅容一个瘦弱之人侧身爬过。绿萍以肘当步往里蹭了一段距离,感觉空气依旧可呼吸。说明不是幽闭之处。急忙唤羽西雅进来
“公主快来,可以通过。”
“你先接住倩儿将她拉进去。”
羽西雅将倩儿的脚放在通道口就要往里推。
这几番挪动倩儿醒转来,片刻明白了此刻的情势。扑地翻身挪到旁边露出通道口。
“公主不可如此让倩儿拖累你。你们走吧,倩儿回到门前拖住他们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时间闹了快进。”
羽西雅急的一把扯过倩儿的双足就要往洞里伸。
“公主若是再强迫倩儿,倩儿就一头撞死在公主面前。”
说着泪流满面伏地向羽西雅磕了一头,忍着臂上伤口的崩裂迅速将毫无防备的羽西雅推倒将她的身子塞进洞里。
“公主,恕倩儿失礼,公主生就是倩儿生。倩儿若有不测,来世再报答公主的恩情。保重呜呜呜呜”
边说边捏住羽西雅的双足将羽西雅推进通道掩上木板虚墙。起身向大殿跑去。
此时侍卫们已经冲进了大殿的门和倩儿迎头遇上厮打和怒斥声向偏殿传来。
羽西雅忍悲含泪接着绿萍爬过的痕迹侧身在阴暗的通道向前爬。
偏殿的嘈杂渐渐远去。
原来这是一条通水道。估计是早年修建千禧宫时为防失火特意留的引水口,年深日久偌大千禧宫后来住进的妃嫔和宫人及渐渐把这用木板装饰堵上的虚墙后有个通道遗忘了。
摸黑爬了几百米后通道似乎转了方向,因为人在黑暗的空间感官处于失调状态,幽黑的通道里艰难的一直爬行已经令她们头晕脑胀也确实分不清爬了多久,是不是转向。
又爬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前面听见了水声。
“前方有水,绿萍你会游泳吗?“
“公主,奴婢会一点。”
“好,前方的水流不知何处。但终归是出路。”
再一盏茶的功夫后洞口终于透出一丝亮光。
绿萍在前面,已经浑身汗透气喘吁吁,两人的衣服早已经蹭的褴褛皮肤划出血痕。
那丝光线从尽头的石缝里透出来。可是眼前的石头却是塞立的牢固。
绿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堵住出口的石头挪动分毫。
这石块遮挡保护的是皇宫重处,想必当初建筑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既然能在这洞口屹立百年定不是一般的体积和重量。
“公主,怎么办?前面的石头奴婢推不动啊。”
轻易不哭的绿萍此时急的语声哽咽。
再也没有比努力了很久希望很近却接触不到而令人揪心的。
“你侧身贴墙看本公主能不能通过推那石头。”
“奴婢试试。”
绿萍身子尽量侧过贴墙,但是空间很窄她想完全的侧身都是不可能,之能事半侧半趴的姿势。
羽西雅艰难的试了几次,上身只够挤到绿萍的腹部就无法再往前进。
“唉“
羽西雅疲惫至极的重重叹息一声不再动弹
“难道天要亡我羽西雅在这异域吗?“
只是不甘心,只是惦记着父王,惦记着羽毛衣不要被人族识破。
停下来不动这一刻,疲惫屈辱委屈全部袭来。
既然是天意,本公主就这样睡一觉听天由命吧。
她闭上美丽的眸子。
绿萍也不再出声,一下一下抚着羽西雅紧靠她腹上的头发,任凭泪水滂沱。
这一世自幼被继母冷落,十四岁进宫为奴,煎熬了两年遇到了公主这样愿意和奴婢同生共死的主子,也是值了。
幽幽暗暗的神思梦游忽然“砰”一声响动随之刺眼的光线晃到了闭着的眼眸如此刺眼该是多强烈的光线。
绿萍和羽西雅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堵住洞口的石头真的已经没了。
但这并没带给她俩惊喜,相反比刚才更大的恐慌将她俩的心神罩住那猫身立在洞口的人,身穿的是靛青色的侍卫服。
面黑细眼薄削的唇紧抿,神色探寻的正往里看。由外面的光线突然望进漆黑的通道口,他的眼睛适应性的曲眯起。
“你是何人?”
绿萍半趴着仰头喝问。
那侍卫拱手声音不大语气却焦急。
“里面可是千禧宫的羽夫人?”
“你是何人?“
侍卫待适应了光线,眯眼细看片刻。
“在下羽纤尘公子的朋友聂远和羽公子一起考入禁卫营,公子走时特意让在下有机会照顾公主,不多说了,此处下面是太液湖水,潜水游到水下有水道通往宫外护城河。公主随在下速速出来。”
羽西雅半信半疑,羽纤尘走之前确实和她提到曾在**救过聂远一命,在聂远的建议下考了禁卫营,若日后有事可相托。
此时也无其他办法,信不信都要出了这个坑道,再爬下去估计就变成蠕动的虫子了。对上绿萍探寻的眸子点点头
“绿萍,可以。”
“是,公主。”
绿萍以肘代臂倏地一阵酥麻复又趴在地面。胳膊长久撑着地面已经疲惫伤筋麻木的撑不起来身子。
“姑娘还望快点,你不出来,公主还要出来,此处绝非安全之地。”
侍卫环顾左右积极催促。
“谁不出来了,我不是胳膊麻了吗,这又不是卧室你喜欢你进来趴着好了。”
绿萍被聂远的话气的恼怒倔强的再次支起胳臂,须咦又是扑倒。
聂远急的细眼冒火“姑娘得罪了。”
大手一伸
探进洞里将绿萍连拉带抱弄出来。
绿萍满面通红又不能拒绝求生。
原来这聂远竟还是站立水里的石台上。下半身都浸在水下。看不清石台大小宽窄。绿萍出了洞口只能紧紧攀附着聂远的腰身用脚探索挨着聂远站下。转身来接羽西雅。她不能让公主被这壮汉拉扯。
绿萍接应羽西雅功夫,聂远转身投进水里。
“公主随着属下游。”
太液湖水波浩淼。乍看是在宫里的御景湖有城墙圈住,但因为是活水,水下鱼草丰富,暗流摆动,。
聂远水性很好,水里如鱼摆尾瞬间蹿出很远。
羽西雅和绿萍却是折腾了一天一夜都没了体力,断断续续的泅游屏气不久就憋到气闷难受。
绿萍则将近窒息。四肢游摆的速度渐渐缓慢。
眼看着绿萍就要沉下湖底,水草交织的危险令羽西雅拼力拉拽着她的手,但自己也是气短的没法带着她游出多远,急的犹如万箭穿心。
倩儿已经为了她生死未卜,此时不能眼看着绿萍为她丧生在水下。
渐渐的绿萍的手滑出羽西雅的掌心向湖底沉沦。
丧失意识前的一刻,她抬眼凝视了羽西雅一瞬缓缓闭目如果不是在水底,那秀气的眸间一定带着恐惧和不舍,有泪水倾落。
羽西雅伸手去抓,怎奈绿萍的四肢已经不再用力游动,而是随着自然力沉下的速度比她体力透支缓慢的游动要快得多。
水草象魔爪一样触觉到猎物的来临,散开叶片接住下沉的绿萍将她左缠右绕。
绿萍,绿萍,你不能死!
羽意念支撑着羽西雅调转头想加快速度赶上聂远。
此时聂远也正好回头看见几米外只有羽西雅一人脸色焦虑苍白就要坚持不住,那个侍女已经不再她身旁。
心知不好。
返身泅游数米扶着羽西雅的身子将她的头托举到水面一瞬吸足空气。示意她先游走。再潜入水深处寻着绿萍。
绿萍已经随着水流被冲到了湖底低洼处的水草密集区域。褴褛的衣裙已经和斑斓的湖底水草缠绕一块儿,身子在水草间漂浮面色惨白如纸,随着水波荡漾。
聂远看清了她的位置一个蛟龙搅水俯冲到湖底拔出腰间佩剑砍断枝枝连连的绿藻。
绿萍似乎在灰蒙蒙的路上飘。飘了好久不见人烟,前面是灰雾后面是灰雾,自己仿佛不是形体只如梦般随烟飘荡不知归处。
对方似乎感到了她的反应。松开她,还仔细瞧一眼,绿萍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惨白了,颊上泛着红云。
对方迅速转头牵着她向先游到前方的羽西雅追去。
水域里兜兜转转穿行鱼间。
三个人好不容易顺着暗流出水,已是黄昏日暮。
荒凉的郊外河滩,不远处是片树林,接连着丘陵田地。
羽西雅恨不得一下子躺倒睡着。
湿透的衣裳寒风一吹就是一阵哆嗦。
“公主和姑娘先进林子里在隐蔽处等候,待属下取来衣食,日落再去落脚处。”
三个人的衣衫都已湿透尴尬的贴出身体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