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尘王爷没回。那个记将军回来了,刚刚才回,在大王的书房呢。”
“哦?本公主去看看。”
羽西雅从陌水宫飞回来,没能及时通知羽纤尘和记优,担心他们会因她在人族等下去。
羽卫龙的书房谁都不能随便踏入半步,唯一里外就是羽西雅。
她摆摆手告诉侍卫不必通报,自己蹑手蹑脚的上了台阶进角门。
从里面传出羽卫龙和既有的谈话声。
“那就速度回去通知尘儿回来吧,羽棱镜的事来日在细做计划。雅儿如今安全回来,年岁也已长成。孤王就将雅儿和尘儿的婚事办了。也了了孤一直的心愿。”
婚事?羽西雅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支起耳朵细听。
“大王说的极是。尘王爷和公主自小玩到大可说是青梅竹马,缔结了姻缘再好不过了。”
什么再好不过,羽纤尘是堂兄,是哥哥,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父王,雅儿正巧进来,听见了什么?谁要成亲啊,雅儿还小呢,还要陪父王在金羽宫。”
羽卫龙看见羽西雅进来露出满脸笑纹
“傻孩子,成了亲也是在金羽宫,父王只是帮你找个能接替父王照顾你的人。”
“父王,雅儿不是说笑,雅儿真不想成亲啊。”
记优尴尬的立在中庭
“大王,记优先告辞。”
“且慢。”
羽卫龙转向羽西雅
“雅儿,父王还有公事和记将军说。”
“好,那雅儿先退下。”
羽西雅愁眉苦脸的走出御书房。父王和记优的话一直刺激着她的耳膜。
“公主,您脸色不好,怎么了?”
“没事。碧晴,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乐子。”
“乐子?倒是没听说。自从公主出事,大王就将那片银树林列为了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入。宫里的妃子,宫女们没事除了御花园,好像还有去斗兽场的。”
“斗兽场?”
“恩,大王新近从野外猎来的野兽,圈在笼子里,偶尔几日不喂食,野兽们便会互相撕咬吃掉对方。”
“好残忍啊。”
“恩,是啊,奴婢一直不敢去看。听说很多人看了都吃不下饭。”
“那吃了饭再去不就成了。走,喊上碧霄本公主带你们瞧瞧去。”
斗兽场建在金羽宫里挨着一侧宫墙的地下。
紧邻宫里的金水湖。坑挖的深足有两丈。里面有假山水草。一侧有铁门巨锁。地面拦着高墙铁索,高竖一块铜牌:兽嬉园。
铁索外有一排高贵榻椅、茶案。
素日给动物们喂食,让它们优哉游哉的闲逛。待到大王或者宠妃们想看了就饿上几日再放进另一只畜生让他们弱肉强食。
“碧晴,这里那些平日娇娇柔柔的妃子们来的多吗?地点荒芜,生猛恐怖。胆小的不敢来吧。”
羽西雅远远就听见猛虎的嚎叫。震得大地颤抖耳朵生疼。
捂住耳朵问侍女。
“回公主,兽们不搏击时妃子们也时有来散心看景的。奴婢听说大王时常带王公重臣侍卫们观看斗兽。大王说国安许久,久不用兵,正要国人看看这自然界的弱肉强食的法则不忘旧辱。”
“哦。”
羽西雅点点头低头看去,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体型硕大四肢健壮正抬头看她。
“碧晴,去和管这兽园子的太监说,本公主想看斗兽。”
“是。”
不久管理斗兽场的太监屁颠屁颠端着茶果小跑前来。
“咱家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公主稍等,咱家马上放出走兽,不知道公主是想看虎狼斗还是虎虎相斗?”
“哦,种类还挺全。虎本是万兽之王若是虎狼斗,岂不有失公允。还是虎虎相斗。”
“好嘞。公主暂坐喝茶。咱家这就去放虎。”
稍倾,再次一声巨大的虎啸。铁门打开一只饿得瘪了身子显出骨架体型中等的条纹虎蹭地窜进场地。饿急眼的扑向正悠闲看它进场的吊睛白额。
吊睛白额虎反应挺快向偏里一躲。那饿虎已经几日未进食哪里会放过眼前这唯一的生物,再次回身向吊睛白额虎扑来。
不过它毕竟没有那只吃饱喝足溜达闲逛得心慌的吊睛白额虎有体力就在转身之际被吊睛白额一口咬住喉咙。
虎皮素来毛粗皮厚被虎牙一咬还不能一时咬透,那只饿虎也不是省油的迅速摇晃身体摆头甩尾,将吊睛白额甩出去数米同时只听一声震耳的惨叫。吊睛白额的口里汩汩流出鲜血它呜鸣着吐出几颗粗白的虎牙。
较量了一回合的两只老虎彼此对峙打量着都吃了亏都不敢再贸然进攻。
羽西雅心头一震这情景如此眼熟,似乎发生在人与人之间那次禁卫营的比武场。当时身边还坐着贼王。
贼王这两个字袭进脑海,仿佛这几天的莫名其妙的郁闷有了点头绪。
“停,管事的给它们上肉,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额公主,这已经打上了。”
管事第一次听说斗兽还有中场劝架的。
“停止!懂了吗!”
“好,好,小的试试。”
管事赶紧跑回地下动物园扯了几只鸡扔进斗兽场。
再回到地面向公主复命,羽西雅已经带着碧晴和碧霄走远了。
贼王!我竟然回到金羽宫还能想起来他。
之前刚回来时的兴奋突然感到消失殆尽。
夕阳西下,老树昏鸦,羽西雅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惆怅。
那惆怅追随着她忽然想起了下午在御书房父王和记优的谈话。
她不能嫁给尘哥哥,怎么眼前竟晃荡着贼王的身影。
忽然看一众宫人都急急忙忙的从御膳房端出金盏玉盘逶迤出好长的队伍。
“碧晴去问问那是在干嘛。”
碧晴唤过一名宫女
“回公主,是尘王爷回来了。大王特意下令在鸿蓝亭和尘王爷小酌。”
“恩,去吧。”
昨日记优回来,今日羽纤尘就回来了,他们小酌。
哎呀,不是要研究本公主的亲事吧。
“碧霄,本公主记得你之前在大王的乾元殿呆过?”
“是的,公主还记着呢。”
“你找你以前相熟的姐妹。父王宴饮,她们必是侍候在侧,你问问大王和尘哥哥都说了什么?告诉她如实禀告本公主会有赏赐。”
“恩,奴婢遵命。”
碧霄的身影走远了。
羽西雅有点心乱如麻。
成亲她不要啊更不能和尘哥哥自己一直将羽纤尘视为哥哥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羽西雅眼前浮现山莽将她压在榻上索爱纠缠的画面。
呸呸呸!我怎么能想这些。羽西雅的脸仿佛被人看到了一般火烧火燎。
死贼王真是阴魂不散!
鸿蓝亭是当初羽卫龙特意为王后就是羽西雅的母后建的。
伊人已去,这鸿蓝亭里说羽西雅的亲事正好。
羽卫龙特意选了这处所。
羽纤尘风尘仆仆,迎着记优询问的眼光不解释。
他也没办法解释啊。能说是被一个单相思的姑娘给强了吗?
人族,果然不如羽毛族纯真。
纪优给羽卫龙和羽纤尘倒满酒。
静坐一旁等大王发话。
在羽毛族,国王不仅是领土的主宰也是相当于祭司一样的集权者。
上古以前,羽毛族的头领和祭司是分开的。就在和人族最后一次交锋,祭司被人族诱惑收买出卖了羽棱镜后,羽毛族的头领便将神权与国权紧紧握在手中。
大王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大王子争,二王子起哄,其实就是羽纤尘的骨子里也要定了这本应属于他亲生父王的宝座。
只有平日没个正经的三王子羽星素似乎无意于此。
“尘儿,如今你年已二十,雅儿也已及笄一年之久。自古道郎才女貌青梅竹马。雅儿貌美如仙,尘儿也是英俊非常也该考虑你和雅儿的亲事了。除非尘儿你另有中意之人。”
羽纤尘很是意外。能娶上雅儿是他一直的想法。更何况叔父深爱雅儿,视若珍宝。娶了雅儿也就是娶了羽毛族半壁江山。
之前只是雅儿还小,叔父未提,他也不敢深思。
羽纤尘站起燎泡跪下。
“尘儿自幼被叔父抚养深感恩情深重。承蒙叔父看重将雅儿许我,尘儿敢不欢喜。定会疼爱雅儿,给她一生幸福。”
“恩。”
羽卫龙拂须点点头。伸手将羽纤尘扶起。雅儿流落人族做了贼王的妃子,已非完璧,他要赶紧将雅儿嫁出去以防日后是非,更防雅儿与那人族大王藕断丝连。
尘儿一直喜欢雅儿,他看在眼里,一直再斟酌。如今已无再等待的必要。
“好,那孤王就命司天监择吉日定下。尘儿你在人族可有看到羽棱镜的下落?”
“尘儿正要禀报叔父,尘儿见到了那羽棱镜的威力,能破解奇门遁术。只是羽棱镜被乌冥国王山莽随身携带,尘儿未曾取获。但是尘儿获得了人族的大陆地图。”
说着羽纤尘从怀里掏出宇文涵掉落的木盒。弹簧一顶,陈旧但还清晰的羊皮图卷呈现羽卫龙眼前。
“恩,尘儿果然不负我望。有了地图还怕擒获不了那乌冥国王,抢回我羽毛族的宝镜吗!”
“叔父说的极是。”
“大王言之有理。”
三人在亭中畅饮,比划,敬酒,干杯。亭子远处假山后的羽西雅佯作**可是急的直跺脚。
“父王和尘哥哥都是好酒量,这一饮不知何时。”
侍女始终立在原地不能走开。
日已西斜。还无宴之意。
“先随本公主回宫。碧霄过一会盯着点啊。”
“是。公主奴婢扶您慢走。”
羽西雅是个率性纯真心理存不住事儿的人。晌午父王说的亲事令她一直提着心,就像丛林里一张大网即将将她罩上,埋了她的自由一样。本来她想反正羽纤尘不在,父王说了也没用。不巧的是下午他就回来了。还速度的一起喝酒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