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休要无理取闹。知女莫若父。你的性格父王最清楚,尘儿与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父王的好意雅儿可慢慢体会。好好用膳,再回宫等候钦一监的裁缝。”
羽西雅生平还是第一次被父王如此严厉的拒绝。
“父王?雅儿的亲事不能自己做主吗?雅儿才刚刚及笄不满一年,就不能再缓缓吗?”
羽卫龙微微和善了语气
“雅儿,父王小事依你,此等终身大事自当父王为你考虑。此事已定,莫要再议。”
“父王”
“公主如此不愿。莫非是有了心上人儿?也是,人族一年,公主的身份也曾贵为尊崇。”
一边的兰贵妃终于忍不下去了。眼看日落,这顿晚膳还没吃啥没做啥没达成她的目的呢,就听这不懂事的公主在这扫兴磨叽了。
兰贵妃的话令羽西雅心头一震。她抬起头蹙眉瞪着兰贵妃,心里却突然涌进山莽的许多画面。
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包容她,骄纵她,保护她,为她治病挡险罢黜后宫。
而她唯一在座的就是报复他,算计他,逃离他。
此时被兰贵妃讥讽倒像突然提醒了羽西雅自己心里是有一个人的。
之前的郁闷,说不清道不明似乎也理出了头绪。
她站起身,头也没回的走出潇竹苑。
兰贵妃没想到昔日只可能回斗斗嘴吵几句的羽西雅竟不语而去,有点心虚的靠在羽卫龙身上
“大王雅儿还真是小孩子啊,嘿嘿。”
“兰儿似乎也不像个大人。天色不早,孤王还有国事处理。恩,今晚的辣椒卤肉非常不错。”
羽卫龙亲了亲兰贵妃挨过来的脸蛋大声道。
“摆驾回宫。”
绿萍和聂远数日来四处拜访仙山老道打听羽毛族的国界。
曾被一鹤发童颜的仙翁告知,向西向西一直向西而行,自有因缘际会。
于是一路向西。
“聂大哥,前方应该是个大城,今天不走了,找个客栈打尖好好休息再买身像样的行装。这些日子你为了陪我寻找公主风餐露宿辛苦奔波,绿萍实在过意不去。”
聂远胡子拉碴几日未刮就长的满脸跟个土匪似得。出行前带的衣袍刮破的脏污的,只剩身上这一件青色土布袍。
绿萍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双脚早已磨出了水泡再变成茧子。
“姑娘不必在客套了。聂远是要寻那羽贤弟。况且聂远其实也是羽毛族后裔,寻找自己的族人在所不辞啊。”
绿萍看着聂远粗狂朴实的国字脸和那脸上虽不大却流露真诚的眸子。
心思暖暖的。这一路有聂远照料其实都是暖暖的。
“谢谢聂大哥,你是好人。”
“嘿嘿。前方溪流涨水。姑娘准备好了咱要游泳了。”
聂远系紧了腰带,将外袍裹在腰间减小游泳阻力。
“恩哒,我也准备好了。”
乌冥越向西,水泽越多。过了这条水流就是乌冥国西边国界最大的城池留仙城。传闻上古时此地瘟疫泛滥,是神仙临世治愈了全城人口故而改作留仙城。
趟过河边砂砾草皮,聂远先一个猛子扎进去试试深浅。泅游了一会儿向绿萍招手
“姑娘这边来水流缓和,那边有漩涡。”
“恩。”
绿萍也蛙泳扑进水里眼看就赶上了前面的聂远,突然一道金钩将绿萍从水里拦腰揪到空中在滑到岸上被一双结实的臂膀几下捆绑腾身跃进灌木稍尖踩踏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速。
绿萍回过味来刚喊出
“聂大哥快救我”
人已经被劫走不见。
聂远迅速游回岸上。眼看着绿萍没了踪影,心慌乱的打鼓。
刚刚他看见绿萍身上一道金色影子一闪
夺魂钩?
只有西夏的宇文涵才擅长此玩意儿。
宇文涵不是已经被大王锁在了天牢。
难道?
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顺着绿萍身子还有淋在地上的水印跟进旁边的灌木从。之后水印迹就消失不见。
绿萍在飞窜的男子身上渐渐认出那人就是宇文涵。
“宇文王爷,公主已经不在乌冥国,你擒我何用?”
宇文涵并不答话。脚下生风,跃进一户府院。
将绿萍扔到地上。
“哎呦”
绿萍被哐当一摔,捂着屁股直咧嘴。
“你一个堂堂王爷就喜欢做这些偷偷摸摸之事。怎么不回西夏好好做你的王爷呢?”
绿萍蹒跚的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里面也上了锁的大门。
“原来宇文王爷进出都不走门的。”
宇文涵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贱婢多嘴。”
就在他一转头的功夫,绿萍吃惊的发现他额头全是冷汗。胸口起伏的异于平时的呼吸。
看来他重伤未愈?
听聂远说,他被大王囚禁在刑部天牢,今日却劫持了我。那样严密插翅难飞的地方都锁不住他,他得有什么功夫啊?
易容?
易容只是换脸不能帮他逃跑。
奇门遁甲?
难道他竟会那奇门遁甲之稀世秘术?
绿萍小心肝彭腾的。这个宇文涵怎么赶脚像个变态?落到他手里,还得怎么凄惨?
“贱奴本王是由着你看的吗?”
宇文涵喘息平静下来后一个巴掌扇到绿萍脸上。顿时五道指印印在绿萍白皙的俏脸上。
宇文涵手起掌落一个药丸就进了绿萍的嘴里。
“本王看你是话太多了。”
绿萍惊慌的想吐出药丸怎奈下颌被宇文涵扣着一阵干哕还是咽了下去。
妖王你除了给人下药不会点别的吗?
绿萍愤怒的瞪着他想要骂出几嗓子,突然发现嘴巴张合着竟没发出声音。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绿萍哆嗦着手指指着宇文涵,慌乱的没办法掩饰。嘴巴干嘎巴着没有声音。
宇文涵将绿萍从水上劫来再带回别院这一路已经牵动了背部的伤口。痛得他身上汗透
这婢女嗦多话以后也是麻烦,索性投了她一粒消音丸。将她锁进暗房,疾步走进内室运功疗伤。
这婢女,他逮来有大用。
羽棱镜,他一定要得到。
冰凉的青砖地上,绿萍还没有从突然被宇文涵药哑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整个一变态啊,之前给公主吃瘾毒,现在又给自己吃哑药。不知道他扭曲的心思还会想出什么?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可是四壁无窗,只有桌案上点烛台照着点亮儿。逃走难上加难。
金羽宫里一派喜气。羽西雅公主和尘王爷都是羽毛族最尊贵的王族子弟。此等喜事不仅宫廷上下忙的团团转,就是民间街头巷尾也是热议的谈资。
羽卫龙更是宣布公主大婚之日民间欢庆三天。
羽西雅颓败的从羽卫龙的御书房往花栖宫走。这已经是她几天里第十次和父王抗婚。而父王刚才的态度明显是生气了。
无论是软磨硬泡还是撒娇耍赖,都不能改变父王的心意。
羽西雅一直被父王骄纵,第一次看见羽卫龙对她如此严厉原则的态度。
难道自己就非要和尘哥哥成亲吗?成亲做那种事?
大婚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羽西雅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网要把她罩住。
走至花栖宫前突然感觉气氛不对。
“碧霄,宫门前的侍卫好像增加人手了?”
碧霄眨巴着眼睛前后左右看了一会儿
“真是的啊,公主。前前后后多出一个分队。那个挎金刀的头领好像是记优大人手下的副将。”
羽西雅心头愠怒,几步走上前
“此处花栖宫,不是金羽宫的建德门,怎么劳动你们在此候着?”
副将见是公主回来急忙跪拜抱拳
“属下参见公主,属下接到记统领命令公主喜事在即,在此保护公主。”
“哦。那将军请回吧。告诉记优大人,本公主不用特殊保护,建德门更需要人手。”
“这小的请公主体谅。军令难违。”
副将为难的垂头。
“好,本公主自己去说。碧霄去准备锦轿。”
“公主稍等。记大人说,公主回来后,还是不要走远的好。统领处离此实在是过于远了些。”
羽西雅心火顿时勾起,瞪着副将。
记优,在本公主门前加强侍卫还不让走远,什么意思?怕我跑了?
一跺脚撇下跪着的副将踏上轿子。
花栖宫到记优在宫门边的统领处,步行差不多一个时辰。
轿子晃悠在路上便看见记优和羽纤尘在御道边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停轿。”
羽西雅随着招呼声人已经蹦到轿子下。
“雅儿!”
羽纤尘很是欣喜。
“参见公主殿下。”
记优忙单膝跪地参拜。
羽西雅没接羽纤尘那茬直接对记优说道。
“记统领请起。本公主不敢劳您大驾,请问在花栖宫门前加派重侍卫把守何意?”
记优笑了。
“请公主体谅,目前羽毛族上下都在为公主与王爷的亲事做准备。在下也是按着大王的吩咐保护好公主的安全。毕竟人心难测,公主若是还如当初贪玩,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属下也不好交代,还请公主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