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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没什么,是我听错了……”



    母妃身怀武功,居然不为所察,倒是自己,竟能清楚听得异响,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这半日来灵敏异常的感官,心中一动,轻声道:“母妃,你帮我看看可好,我觉得今日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怪怪的,浑身不对劲,莫不是……又中毒了?”



    御花园。



    春风掠过柳梢,园林深处,却有海棠数枝,枝繁叶茂,竖垂横斜,簇簇盛艳,仿佛春光都已被它占尽。



    林间小径,行来两道身影,一个端秀纤柔,一个挺拔瘦削。



    秦惊羽漫步走在前面,面色微有怔愣,边走边是寻思。



    昨日自己由母妃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并未发现任何中毒症状,对于这突然变得耳目**一事,亦不能做出合理解释来。



    对此,穆云风却是惊喜若狂。



    据说,她这个身子,还在娘胎之时,就根基虚浅,打出生就体弱多病,外公穆青常年出没深山野林,不时送来百年山参千载灵芝,这才保住这条小命,而今天降奇缘,忽然间五感聪敏,灵动异常,大大弥补了之前不足,实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不通啊想不通,或许,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



    “殿下,出了侧门,便是御书房。”



    秦惊羽应了一声,转头过去,看向那微微躬身的少年,笑道:“燕儿,你这一日来,有些不对劲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怕我呢……”



    有些事情,自己没提,并不代表就这样算了,只不过,她一贯的信条即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燕儿抿唇,头垂得更低:“殿下多虑了,燕儿不敢。”



    “是吗——”



    秦惊羽静静看着他,眼前的少年,尽管是身着宫人内侍常见的暗青色深衣,低眉顺目,恭敬柔弱,却自有一番清雅风骨,与隐然傲气。



    鼻端,充斥着少年清清淡淡的气息,尽管身处花海之中,却也隐然溢出,轻易识别。



    不知不觉,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疑问脱口而出:“为何要进宫来当太监呢?以你的资质,当有更加美满的人生……”



    燕儿讶然抬头,狭长的黑眸中幽光闪过,俊脸上原本紧绷的线条微微柔软了几分,语气淡淡,嗓音里竟带着些许笑意:“这个问题,殿下老早就问过燕儿了的。”



    竟然问过了,真糗!



    呃,话少为好,言多必失……



    “呵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秦惊羽板起脸,避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轻咳两声道:“走快些吧,先生该等着急了,今日是我第一次听课呢,可不能迟到太久。”



    “是,殿下。”



    一路分花拂柳,又走了数十步,果然出了花园,来到一处大气威严的建筑面前。



    早有一名年老太监立在门口,正满面焦急,见她过来,立时行礼带路。



    秦惊羽踏上青石台阶,慢腾腾迈动脚步,心里对这听课之事微感厌恶。



    自己一个现代社会堂堂大学毕业生,居然要来听这些封建礼教之乎者也,也太无趣了吧。



    那老太监紧走几步,没见她跟上来,只得回头催促:“三殿下快些走吧,其他几位殿下老早就到了,韩先生已经要发火了……”



    韩先生?



    韩易,学识渊博,精通百家,前任御史大夫,还曾做过天子秦毅的太傅,为人刚正不阿,本来已有归隐之意,此次是被秦毅重新请回皇宫,名为向诸位皇子传授经学,实际则是为大夏王朝选拔和培养未来储君。



    秦惊羽想起穆云风之前所言,收敛心神,仍是不紧不慢,领着燕儿徐徐步进。



    叩开房门,屋内一干人等的目光齐刷刷望了过来。



    主席上,一名青衣老者正经端坐,应是正在执卷讲授,而被生生打断;下方摆有四张书案,分别是大皇子秦湛霆,二皇子秦兴澜,以及四皇子秦昭玉。



    一见她立在门口,秦昭玉眼睛一亮,指着身边的空位,嘴型比划道:“三皇兄,这边!”



    秦惊羽朝他笑了笑,刚一抬步,青衣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戒尺来,啪的一声击打在属于她的那张书案上。



    “老夫有说过让三殿下进来吗?”



    这老头,脾气倒是不小!



    秦惊羽扁了扁嘴,知趣退后一步,作势敲了敲门,随意一拱手:“韩先生,本殿下可以进来吗?”



    韩易瞥她一眼,漠然道:“三殿下迟到了一个时辰,在门前罚站一刻钟,再进来听课。”



    秦惊羽忍住心底赞许,仰头看他,辩解道:“本殿下生病了,行动不便,走不快。”



    话声刚落,秦昭玉跟着小声附和:“三皇兄确实是生病了,狩猎时在湖边吹风受了凉……”



    韩易皱眉,看向其余两人:“确有此事?”



    秦湛霆不答,秦兴澜轻笑道:“三皇弟那日玩泥玩得高兴,怎么,竟然病了?”



    “玩泥——”



    韩易扫了秦惊羽一眼,平声道:“生病不是理由,上课迟到,理应受罚,三殿下在门外站够时候再进来吧。”



    迟到一个时辰,罚站一刻钟,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偏偏有人就是不讲道理。



    “我父皇都没罚过我,你个糟老头,凭什么!哼哼,这课,本殿下不稀罕上!”



    秦惊羽说罢,趾高气昂,拂袖就走。



    “站住!”



    韩易铁青着一张脸,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秦惊羽只顾气冲冲往前走,一个没留神,就听嘶啦一声,右侧袖口被扯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