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然饶是不济,也看出是自己一方再输一场,不由恨声道:“杨兄不必难过,还有一个题目,看这臭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
杨峥轻轻点头,接着,主席位上传来胡老板醇厚的嗓音:“秦少,请出最后一题罢。”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秦惊羽,想着这最后的压轴戏,定然是困难重重,就不知这少年会出个怎样古怪的题目。
秦惊羽嘻嘻一笑:“好了,这最后一题我也不为难你们,这里有一首诗,只要照着原样,当众念上十遍,确保个字不差,就算胜出。”
念诗?
场内又是一片讶然,不知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众人的疑惑,秦惊羽并不在意,把雷牧歌扯过来,又是耳语又是比划,说得雷牧歌不住点头,取了纸笔一阵疾书,待得墨渍干透,递给杨峥。
杨峥迅速浏览了一遍,感觉无妨,小心翼翼念出标题:“卧春。”
想着那少年诡异的笑容,心中一个咯噔,越念越慢:“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渐渐地,眉头拢到一起,隐约觉得不对。
“杨兄,这些字我都认得,让我来念!”
周卓然见他迟疑闭口,急得扯过纸张来,大声念道:“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岸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达春绿。”
念完,甚是得意,冲秦惊羽笑道:“这诗是你做的吧,说实话,真是不咋地!”
秦惊羽一脸正经,抱拳道:“这是我专门为周少写的,写得不好,多多包涵。那个,还有九遍,周三继续念吧。”
“莫说是九遍,就是再念九十遍,我都不会念错字的。”周卓然说罢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又开始念,“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
念到第三遍,秦惊羽已经是忍受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笑得不可开交:“我的妈呀!”
雷牧歌伸手去拉她,自己也是忍俊不已,拼命咬唇。
一旁观战的人群里,也有人听出端倪,即便捂住嘴巴,笑声还是低低溢出。
秦惊羽一边笑,一边鼓掌:“念得好,念得真好!”
周卓然听得飘飘然,语句拖长,声音愈发响亮:“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达春绿!”
正念得起劲,手臂被人紧紧按住,转头一看,却是已经反应过来的杨峥。
“别念了,周少,我们认输吧。”
周卓然大为不解:“我念得好好的,他们还鼓掌呢,为什么认输?”
杨峥指着他手中的纸张,低低说了几句,就见周卓然满脸涨红,抢过那首诗,一把揉碎,指着秦惊羽道:“小子,你敢阴我?!”
秦惊羽坐正身体,冷笑:“愿比服输,这是规矩。我们连胜三局,你连败三局,没啥说的,请吧,从现在起,这梦羽轩,便是我秦三少的了!”
“你!”
周卓然低吼一声,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雷牧歌身影一闪,挡在秦惊羽面前,微微一笑:“想打架吗?我最近手痒着呢,你们并肩子上吧!”
跟大将军府的公子打架,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
杨峥适时将他拉住:“周少,我们输了,走吧。”
周卓然面色泛白,被众少年搀扶着,灰溜溜朝外走。
没走两步,忽然大力甩开旁人,冲回秦惊羽面前:“姓秦的,这次虽然我输了,但你有人帮忙,赢得也不漂亮!”
秦惊羽就是个厚脸皮,笑得十分无耻:“我已经是绝世美男,不用再漂亮了。”
周卓然怒声道:“你敢不敢单枪匹马,跟我再比一场?”
秦惊羽挑眉笑道:“你拿什么下注?”
周卓然仰起头:“金银珠宝,随便你选。”
“我家里虽然不缺钱,不过,钱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秦惊羽眉眼弯弯,笑得合不拢嘴,“一百两黄金,如何?”
“一百两黄……黄金?”
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气,周卓然也是嘴角抽搐,迟疑不决。
看这样子,一百两黄金,在这个朝代来说,算是笔巨资了。
秦惊羽冷笑,这周卓然要是开口答应,她立马回宫向那皇帝老子告状,说御史大夫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路不明。
周卓然胸口起伏,半晌才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秦惊羽脸上笑容刚起,就听得雷牧歌凑过来低语道:“他母亲家是天京城里有名的大户,开了好几家钱庄的,比我雷府有钱多了……”
原来如此,不仅有势,而且还有财,出了这么个纨绔子弟,也不奇怪。
不过,自己家里更有势有财,理应比他更加纨绔才是。
想到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家三少一拍桌子,口出狂言:“那好,五日之后,就在此地,我们再比试一回,题目你出!”
周卓然忽然笑了,如释重负:“哈哈哈,小子,我就怕你不答应!告诉你,本少爷赢定了!”
秦惊羽见他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摸着下巴,好笑道:“说吧,你要跟我比什么?”
“我们比——”周卓然拔高声音,意在让众人都听得清楚明白,“吃——喝——嫖——赌!”
周卓然一说完,就放声大笑,狂妄的笑声响彻整个厢房。
跟他比吃喝嫖赌,这小子死定了!
“哈哈哈……”
不想,一阵更为狂妄的笑声,从秦惊羽口中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