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老板观察主子花了四年时间,还是看走了眼。”燕儿摇头轻叹,顿了下,又道,“对了,主子打算什么时候予以反击?这雨前雪露与冰河银鱼之毒,不能就这样算了。”
“反击?”秦惊羽呵呵一笑,“我好处还没捞够,为什么要反击?”
老早就瞅着向海天那庞大的家产眼红不已,不想他竟自己送上门来,如此也好,省得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养活一大帮人,连夜里做梦都在算计典当明华宫的玉石屏风铜鹤灯架,各部弟兄也不必劳苦奔波辗转南北拼命赚钱。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敢下毒谋算她的性命,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必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壶茶喝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周卓然的人影,秦惊羽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低叫:“怎么回事,我认他做小弟,还要我这做老大的等他?”
燕儿闻言走去窗前,朝下一望,即是微微咦了一声:“主子,道上戒严了。”
“怎么会?”秦惊羽走过去一看,但见楼下大道两边霎时涌出来数队士兵,将道上行人商贩逐一驱退,而正前方的通往城门方向,大道宽阔,空无一人。
忽听得马蹄得得,一队青色铠甲的轻骑在前开道,大队车马从城门方向缓缓驰来,午后的阳光投射下来,将马车上的金箔银饰照得光斑舞动,璀璨耀目。
秦惊羽一眼看清那轻骑是大夏羽林郎服饰,为首之人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正是雷牧歌。
怪不得今日一早没见他前来报到,原来是奉命迎接贵宾去了。
贵宾……
掐指一算,不觉奇道:“各国贵宾应当不是在城外驿馆,等到两日后才进城吗?难道出了什么事,提前了?”
未得回应,秦惊羽侧头一看,那少年眼望车马方向,很难得的,有那么一瞬失神。
“你在看什么?”
“哦?”燕儿收回眼光,垂眸低笑,“兴许是出了什么意外,要提前进城入宫……”
话声刚落,就听得门板叩响,三长两短,正是暗夜门人特有的敲门方式。
“进来!”
门开了,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小二装扮,实际身份却是影部在闻香楼安插的影士。
秦惊羽径直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那人答道:“据说是南越公主突发急症,驿馆缺医少药,皇帝只好派羽林郎去迎接进宫,看样子,所有贵宾都要提前两日进宫入驻。张管事命小人来向门主禀报,他正派人继续探听消息。”
“南越公主也来了?之前名单上没她的。”
“小人也是不知。”
秦惊羽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回头看向燕儿,笑道:“这下宫里热闹了,我那日听高豫说贵宾是住北宫别院,我们一路跟去瞧瞧,看看这东阳公主和南越公主,到底谁更美……”
燕儿抿唇一笑:“主子,汤丞相的千金你还没等到呢。”
“没办法,我现在对异国公主更有兴趣,再说这会戒严封道,她也过不来啊。”
秦惊羽正说着,忽然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异响,探头一看,原来是车队中部一架极为华贵宽大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立在地上四处张望。这一耽搁,后面的大队车马都是停步不前,喧声四起。
蹄声响起,却是前方开道的雷牧歌见得不对,掉转马头策马回奔,转眼到得马车面前。
距离尚远,秦惊羽凝神细听,听他好似在向那侍女询问停车所为何事。
那侍女面色焦急,话声急促,伸手比划一阵,却是在说路上掉了东西,十分紧要。
雷牧歌点了点头,策马朝来路驰去。
秦惊羽看得轻笑:“这就是南越公主的派头吗,有意思,可惜看不见长什么模样。”
燕儿指着那马车车顶与四周绣纹图案,低声道:“主子,你看看那花纹……”
秦惊羽定睛一看,那纹路并非普通的花草鸟雀,却是口含宝珠,御海畅游的虬龙,不由心中一凛:“轩辕敖?”
以前韩易在课堂上讲授赤天大陆局势之时,曾经提到过这五国二岛的徽记标示,自己虽然假意打着瞌睡,浑浑噩噩,却暗记在心——
大夏为五国之首,四海臣服,以一条腾渊飞跃睥睨天际的五爪金龙为记;
东阳的徽记为白浪翻滚,虬龙出海;
西烈的徽记是风沙漫天,苍鹫展翅;
南越的徽记则是碧草幽深,神马奔驰;
而北凉,徽记却是一条庞大白蟒,獠牙森森;
至于二岛,蛮荒岛人奉一种双头人面蛇身的怪兽为祖先,而密云岛人则是以一尊美艳绝伦的巫女头像为尊神。
而远处这架半路停下的马车车身,俨然绣有虬龙标记,则是东阳车号而非南越了。
思想间,那英姿勃勃的骑士已经策马返回车前,翻身下马,掌心光芒一闪,将一支缀满珍珠的金簪递给那名侍女。
那侍女一声欢呼,即是急急接过,大喜过望,立在车前似是喊了句什么,车帘微微撩开,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将那金簪拈了进去。
车帘继续朝上拉起,下一瞬,一张清妍姣美的少女脸庞呈现人前,头戴金冠,颈悬明珠,一身充满异族风情的湖水色衣裙更衬得人艳如花,天地失色,竟是比大皇姐秦飞凰还要美上几分。
“这就是轩辕清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