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朵儿一跺脚,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秦惊羽闻言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我也说不清楚,你反正快走,别来掺和!趁现在还没开始发令,我带你出去……”
“慢着!”秦惊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幽朵儿被她忽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了一跳,但见那少年长身玉立,素日慵懒散漫的气质顿时变得尊贵威严,不禁喃道:“等下厅内碎杯为号,恐将有一场恶战,届时刀剑无眼……”
果然是场鸿门宴!
秦惊羽冷笑一声,缓下脸色问道:“这等大事,你如何知晓?”
幽朵儿叹道:“二长老滕别,是我教养恩师。”
秦惊羽哼道:“这是玛莲达的主意?她成亲在即,此举意欲如何?”
幽朵儿摇头道:“我听说跟岛主无关,却是简长老策动我恩师他们,说是雷公子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恐将来不好遏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秦惊羽想起那中途离席之人,又问:“兆刀明呢,他是不是也有份?”
幽朵儿迟疑了下,道:“这倒不知,不过兆岛主素来与简长老交好……”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秦惊羽也已明了,当即冷笑道:“难怪中途离席,原来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便在心上人面前撇清关系,此招甚好!”
看一眼那边灯火辉煌的厅堂,又有争执声响起,甚至有案几推倒酒杯落地的声响。
几乎同时,大堂两边顿起骚动,山庄各处冲出无数条黑影,其中也有大夏服饰的侍卫,但更多的,却是装备齐全明刀实枪的岛人!
伴着男女惊呼声,原先在堂上表演的舞者乐师纷纷奔逃出门,快速退走,大门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阻隔外间所有的视线。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流畅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
秦惊羽定了下神,稍一挑眉,朝幽朵儿问道:“你方才说,玛莲达对今晚之事毫不知情?”
幽朵儿点头道:“是,岛主忙着筹备婚事,自然无暇顾及。”
秦惊羽握紧她的手腕,眼光幽幽:“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对方酝酿已久,又有人怀恨在心,今晚此事绝无幸了,要想兵不血刃已经不太可能,只有尽最大努力减少伤亡——
自己冲回厅内只能是添乱,玛莲达,她是唯一的救星!
幽朵儿被她捏得腕部生疼,从来没见过这少年着急发怒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叹气道:“你别急,我带你去便是。”
厅堂之外是四通八达的廊庑,越往里走,灯火越见稀少,也越显寂寥无人。
秦惊羽被幽朵儿拉着一路飞奔,也不知行了多远,终于在一处半掩的院门前停住。
这玛莲达,所住之处竟如此偏僻?
忍住惊疑,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感觉到身旁之人掌心里慢慢溢出薄汗,身子也是随风轻颤,不由低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幽朵儿轻轻摇头,指着院门道,“岛主……就在里面。”
说话间,忽然有人低喝,两道刀光刷刷递进:“主子有令,擅闯者死!”
秦惊羽被幽朵儿用力一扯,矮身避过,眼见刀光半空转向,眨眼又至,本能抬起左手,铮的一声扳开机括,食指对准那扑来的人影,毒针激射而出!
来人应声而倒,立时毙命,而门边,则是躺着另一名被幽朵儿巫术放倒之人。
幽朵儿见她无恙,惊喜道:“你还会使暗器?”
“那是用来救命的玩意。”秦惊羽收回手来,走近地上两人,看清其身上的装束服饰,不由低道,“是兆刀明的手下!”
幽朵儿凑近细看,惊道:“不错,真是他的贴身侍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惊羽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小院,冷笑道:“原来他不是简单的中途退场,还另有目的。”有他绊住玛莲达,简司的计策才能万无一失。
而玛莲达,离己只一门之隔,如斯接近,一来要她出手阻止纠纷,二来自己也可趁机寻得琅琊神剑……
一念及此,忍住心头忽生的怪异感觉,朝前踏出一大步,伸手去推院门。
“阿丹,别……”
秦惊羽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你就在这里,不必进去。”
“岛主她正在……”幽朵儿欲言又止,咬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惊羽没有作声,推门而入。
院门一开,就见有微微灯光从对面厢房里透出来。
两人贴着围墙潜近,刚伏在房前不远,就听得一声女子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又如丝绸般绵软,端的是风月无边,春情四溢。
“这屋里闷热,要不,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吧?”
男子的声音强自镇定:“不用,我擦擦汗便是。”
“瞧你,紧张得帕子都捏不稳了,我来帮你吧……”
空气中隐有花香飘过,女子柔媚迷人的嗓音,就如响在耳畔,让人听得心神一荡,想象着她玉手轻抬的身形动作,秦惊羽只觉得赏心悦目,情不自禁攀上窗台,想要看得更多。
但见烛光中,两道人影逐渐靠拢,慢慢叠合,男子的手伸过来,一把搂住女子的纤腰。
“玛莲达,你别嫁给那姓雷的,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你不明白,我必须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