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一眼,在满室珠光宝气映照下,彼此脸色都有些泛白,心也是不住下沉。
“该死,被困住了。”雷牧歌在腰间摸索一阵,看着空空的双手,面露失望道,“没带吃的进来,水也没有。”
秦惊羽叹口气,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吃喝之物,而她……
她将身上各处找遍,好不容易在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十来颗果脯,虽然只是点小零食,但总是有胜于无。
想起前世看过的生存极限知识,人不喝水,顶多能坚持七天,凭自己的体质,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而雷牧歌是习武之人,时限应该可以更长久一些。
七天,还不算太糟糕……
将果脯小心装好,秦惊羽又掏出玉钥看了看,此时地处石室,被身后珠宝的光芒一照,那玉钥的光泽都暗淡了许多,或许只是心理作用,但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玉钥在里面却是打不开门,难道那东阳王室的祖先就没想过,寻宝的后人进了门还是须得出去吗?
百思不得其解,一抬眸,发现他正攀在石门处,不知在捣鼓什么。
“发现什么了?”她走过去仰头低问,在这无粮无水的地方,连说话都得省着力气。
雷牧歌在门框四周细细摸索,半晌才指着石门与岩石接缝处道:“这里的土石好像要稍微软些。”
秦惊羽上前一摸,果真如此,不由得心生兴奋,刷地拔出琅琊神剑递给他,雷牧歌接过神剑,运起内息,用力朝那接缝处刺去,慢慢地,尘灰四起,有碎石簌簌落下。
“你退后些!”雷牧歌叫道。
秦惊羽依言后退到石室,看他专注挖掘,石屑纷飞,泥土松动,地上洒落的沙石越来越多,又过一阵,她突然低叫:“听,那是什么声音?”
雷牧歌停了手,秦惊羽侧耳倾听,但闻有细微的悉索之声传来,应该来自石门之外!
“真好,他们也在外面挖掘!”
听她这样一说,雷牧歌更是鼓足力气,以剑作凿,继续开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外间忽地有亮光透进来,有人在喊:“殿下,将军,你们都好吗?”
“我们没事,继续挖!”雷牧歌沉声回应,手上动作不停。
“是!”那边答应干脆,挖掘的声响大起来。
方才那缺口只是一处小小的孔道,仅够神剑直插,而外面的几人没有这样的利器,仅是凭普通刀剑开挖,没过多久就是兵器折损,只得停工作罢。
里外就只剩雷牧歌一人还在努力挖掘,好在他天生神力,虽是攀在斜壁上,倒不觉得十分劳累,秦惊羽赤手空拳,也帮不上忙,只能不时过去看看,鼓励两句,唤他下来擦擦汗,歇一口气,吃一颗果脯。
就这样挖挖停停,停停挖挖,大半日过去,总算是大功告成,挖出一条狭窄的孔道,而旁边都是坚固的花岗岩,再也挖不动了。
“能挖的地方都挖过了。”雷牧歌吁口气,手伸去试了试,连只手掌都进不去。
“你拉我一把,我来试试。”秦惊羽在底下叫道。
雷牧歌收剑跳下地来,双手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托了起来,秦惊羽小心伸出手来,去那孔道里试了试,居然能伸进大半去,她心念一动,赶紧缩手回来,掏出玉钥插了进去,那玉钥竟是刚好能从中通过!
只是那孔道比玉钥略长,她这边已经送到尽头,外间之人还没摸到一丁点。
雷牧歌见她送得吃力,转念一想,便将神剑倒转递了过去,秦惊羽一手扶住玉钥,一手握剑相抵,慢慢用剑尖将玉钥从孔道里一点点推出去。
“殿下,拿到了!”外间响起欢呼声。
秦惊羽抹一把额上的汗,由得雷牧歌将她放到地面,稍微喘息一下,便朝外间叫道:“将玉钥贴在那凹进之处,位置对准,平缓往里推门!”
外间有人应了一声,却是毫无动静,半晌才回话道:“殿下,我们每人都试过了,打不开!”
打不开?
秦惊羽与雷牧歌对视一眼,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就是用这玉钥开门进来的,这会儿怎么会打不开了?
“不要急,慢慢来。”秦惊羽平复下心神,将开启石门的方法又仔细讲述一遍。
外间侍卫按她说的摆弄一阵,又传话进来:“殿下,还是不行!”
秦惊羽急得头上直冒汗,有没有搞错,这什么鬼钥匙,怎么一会儿能开,一会儿又不能开了!
“把玉钥再送下来!”雷牧歌在旁沉声道。
只见孔道处亮光微闪,玉钥从中滑下,雷牧歌长臂一伸,轻巧捞在手中,稍作端详,忽然叫道:“你看,这玉钥怎么变色了?”
秦惊羽心头一沉,想起之前就觉得色泽微暗,赶紧凑过去看,只见那玉钥比起先前所见又暗了几分,本是通体莹白的玉石,此刻却已成了灰白!
“我方才也看到了,原以为是光线原因,没想到真是变了色!”奇怪,自己拿到这玉钥也就数日时间,都是软布小心包裹,又不曾贴身佩戴,怎么会突然变色呢?
看了看石门,又看看手中的玉钥,忽然一个念头袭来,秦惊羽抬头望向雷牧歌,张了张嘴,迟疑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用它开启了石门,引起变色,甚至是……变质?”
雷牧歌眼露疑惑:“变质?什么意思?”
秦惊羽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只是凭着心头的直觉,缓缓理清思绪,揣测道:“我在想,这玉钥不能再次开启石门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东阳王室的先祖在设计建造这间密室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就只打算让它开启一次,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