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累了就闭上眼歇会。”见她大睁着眼睛,雷牧歌满含宠溺低道。
秦惊羽嗯了一声,顺势侧躺了下去,李一舟凑过来问道:“哎,你们说那个大祭师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到底人是站在哪里说话?”
“不知道,不过我听到那声音是从雪峰传出来的。”秦惊羽皱着眉头,想起那人的话,“他自己也说了,是在辟谷。”
对于这一说辞,她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在前世就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比如西藏某些地区的喇嘛,徒步登上苦寒极地,不吃不喝长达数月之久,除了稍微黑瘦些,并无任何不适,身体机能也没有任何损伤,当然,未曾考究而已。
“看来这个大祭师是血祭的关键人物,须得小心对待。”雷牧歌看了看四周,沉吟道,“等到天黑,我们就出门去查探一番,先摸清地形位置,再设法找人。”
众人一致点头,雷牧歌又朝秦惊羽问道:“殿下身上的绳索,觉得难受不?要不要先解开?”
秦惊羽扭了下胳膊,再动动手腕,摇头道:“绑我的那孩子个头小,没力气,绑得松松垮垮的,倒是不碍事,就让它绑着吧。”
想起这一大半天的遭遇,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追那只偷走自己裹胸布带的金色小狗,绝对不会发现这石缝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几人在屋里默数着时辰,看着那盏油灯慢慢变暗,灯火跳了几跳,最后化作一缕轻烟,从门缝里已经看不到外间的光亮了,天,大概已经黑了。
有些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哐当打开,那女孩进来,看到熄灭的油灯,微微皱下眉头,从墙壁处摸出个小壶,添了灯油,将灯重新点燃。
灯光一闪,她转头看了或坐或躺的几人,又推门出去,重新锁好。
一个时辰之后,女孩重新出现,这回,她带来了一罐水,没看别人,直接将水罐放在雷牧歌面前。
“哎,这小姑娘真没眼光,就算不放在殿……典公子面前,都该放在我面前吧!”李一舟瞧着那张冷漠的小脸,笑呵呵搭话。
秦惊羽看了看女孩,果然听话,只带了水没带食物,见她转身要走,赶紧叫住:“等等!”
那女孩停下脚步,静静站着等她说话。
秦惊羽扯了扯唇,露出个自认为诚挚的笑容:“你叫王姆?”
女孩看着她没说话。
秦惊羽轻叹:“王姆,这名字真美!”
李一舟刚俯下去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转头喷了一地。
“别浪费水好不好?”秦惊羽瞪他一眼,转回头来看向女孩,眸光流转,又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你们是摩纳族人,对不对?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游客,在山里遇到风暴迷了路,不小心闯进来的,一进来就被绑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们都是好人,真的。”
那女孩还是不说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惊羽微微笑道:“那个,王姆妹妹,你看我们被关在这里也大半天了,不是也乖乖听话,没给你捣乱是不?不过这罐水真的不够,你给我们多拿一罐水,再找点吃的东西来好不好?”
那女孩听她一番话说完,径直走上前来,一把将水罐拿走,平静走出门去。
“喂,你怎么……怎么就走了?”秦惊羽看得瞠目结舌,她的泡妞绝技,到这里居然不管用了?!
那水罐里的水就只李一舟喝了一口,其他人都还没轮上呢,这就……拿走了?
“哈哈哈……”李一舟笑得前仰后翻,乐不可支,“哎哟我的妈呀,殿下啊殿下,你老人家也有吃瘪的时候!”笑着笑着,瞧着几人沉郁的神情,干笑两声,有丝尴尬,“干嘛?笑笑都不行么?”
“嘘,别闹!”秦惊羽皱眉,朝四周望过去。
“怎么了?”雷牧歌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问道。
秦惊羽轻轻摇头:“没什么。”方才李一舟哈哈大笑的时候,她隐约有种感觉,有人在窥视他们,墙壁之后仿佛还有着浅浅细细的呼吸声,下一瞬,这感觉又消失了。
“算了,那小姑娘不给我送吃的,我们自己想办法。”雷牧歌说着站起身来,运起一口真气,双臂一挣,只听得啪嗒几声脆响,绳索断裂成数段!
他过来逐一解开几人身上的绳索,再走到门前,试着一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
那女孩抱着水罐走得匆忙,竟然忘了锁门!
这样也好,省得他一掌劈去弄出声响,引来他人。
“我去去就来。”话一说完,身影已经窜了出去。
秦惊羽起身活动下手脚,在屋子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转了一圈过来,雷牧歌正好回来,捧着一只水罐,还有一只大碗,碗里是一大块烤熟的羊肉,和一块乳酪样的东西。
“殿下你来看看,这些能吃不?”
秦惊羽抱起水罐闻了下,又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感觉无异,又将羊肉和乳酪检查了,也没觉得什么问题,于是点头道:“吃吧。”
李一舟欢呼一声,一边去掰那羊肉,一边笑道:“殿下这鼻子和舌头,真比我的试毒银针还厉害!”
秦惊羽懒得理他,抱起水罐喝了口水,刚放下罐子,雷牧歌就递了一块羊肉过来:“有些冷了,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真的饿了,秦惊羽也不矜持,接过来大快朵颐。
“在哪里找到这么些好东西?”她边吃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