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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秦惊羽嘴里骂着,看着他胸口的斑斑血渍,心里却是微微疼惜,“你觉得怎样,还痛吗?”



    “还好,不怎么痛。”萧焰定定望着她,带着一丝欢喜,眼光专注而温柔,“我晕了多久?”



    “三天三夜呢,除了胡言乱语几句,一次都没醒过。”



    “是么。”他应了一声,脸色白了下,低叹,“我记得我是在做梦,一个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噩梦……”



    “梦见什么了?”她随意一问。



    “梦见……你和别人成亲。”



    “谁啊?”



    “雷牧歌。”



    秦惊羽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己都是垂死挣扎的人了,还尽想着这些!



    事到如今,明白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她那桩约定俗成的亲事,也没法再结了。



    不过仍想逗逗他,她清了清嗓子,轻笑:“那要不是做梦,是真的呢?你会如何?”总不能再拿把剑,又朝他自己身上戳吧?



    萧焰想也不想,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东阳寻宝之时,我助你脱困,你曾答应欠我的人情?”



    秦惊羽回想一下,果有其事:“但你一直再没提起过。”



    萧焰淡然笑道:“我只想把它用在最要紧的时候。”



    秦惊羽如梦初醒,啊的一声叫出来,指着他道:“你真卑鄙,原来那个时候就算计好了,要以此破坏我和牧歌的婚事!”怪不得,他当时一再保证不是要她杀人放火,也并非让她六亲不认,却原来是留下伏笔,只为教她悔婚!



    “牧歌……叫得可真亲热。”



    听得他不满低哼,她就忍不住想笑,这大吃飞醋的模样,怎么就那么可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却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这样的温馨与愉悦,却是之前从来不敢想的。



    只是两人未来的路,还布满荆棘,任重道远……



    萧焰见她面色变幻,抿下唇,终于没忍住,轻声问出:“这三日,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大哥呢?”



    还是问出来了!



    说到底,他终归是放不下他那嫡亲兄长!



    秦惊羽咬了咬牙,不肯承认她对萧冥的仇恨之上又增加了一分妒忌之心,别过脸去,淡淡道:“萧冥么,他对我无礼,让我给杀了。”



    萧焰盯着她的神情,看了一会,忽然笑道:“你说谎。”



    秦惊羽对上他的眼神,有丝恼怒:“怎么,你不信?”



    萧焰摇摇头,那明澈的眸光,仿佛穿过她的人,投射在她的心上:“你说过,只要刺‘萧冥’一剑,所有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什么都答应我。”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秦惊羽冷哼道。她是耳根子软,心也软,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他放纵,但那只是一时之言,却怎么能成为最终决定?



    一时无言。



    瞥见他清瘦憔悴的面容,她终是败下阵来,如实相告:“萧冥他以为你活不成了,去追风如岳讨要圣水,短期内应该回不来,我答应他,暂时停战,不再南进。”见他面露欣喜,心头微恼,又恨声道,“但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事没这么容易完结,就算是我肯,银翼肯,其他人可不会轻率答应!”



    心头百般滋味混杂在一起,似悲似喜,又似惆怅,说不清道不明。



    忽觉手指一凉,被他牵住,很自然地握紧了,十指交缠,牢不可分:“我知道你委屈,都怪我不好,以后……我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狭眸幽深,闪耀着柔软而温暖的光芒,无端扣人心弦,就像是一张纠结缠绵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网进去,紧紧囚住,动弹不得。



    她还能说什么呢,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了选择。



    叹一口气,她轻轻地点头:“嗯。”



    笑容在他唇边扩大,那么欣慰安详,那么心满意足,重伤初醒,说了太多话,消耗了不少心神,似是抵挡不住浓浓的虚弱与困乏,终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无比香甜。



    期间那老军医进来查探了他的情形,过后喜逐颜开,大叹神灵保佑,乐呵呵煎药去了。



    这个时候,以她的身份长时间待在这南越军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好在萧冥留下那些暗卫将屋子周围守护得密不透风,寻常兵士根本靠近不得,她才能安心留下来。



    趁他沉睡之机,秦惊羽抽空回了趟联军驻地,召集众人升帐议事,把事项简单交代一番。



    如她所料,除开银翼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之外,其他人等皆有异议,然碍于主帅威仪,终是忍气吞声,应承下去。



    既然无仗可打,几十万大军也再没有留驻荒山野岭的意义,根据她的提议,众人一致同意将队伍拉回风离城,休整练兵,以观其变。



    接下来,轩辕墨提出东阳暂时撤军归国的意见,便也变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了。



    而时间仓促,对于雷牧歌,她只打了个照面,并未交谈,事实上,她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时隔几日,他脸上仍是挂着丝自嘲的笑意,却比当时更多了一分难以描述的酸楚,似在笑她,又似在笑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