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允儿用力推开尚霁,淡漠地瞪他一眼,就继续往别墅里走。院子里停着的几辆车她都很熟,有公公的加长型凯迪拉克,有龙叔的法拉利,有豹叔的德国悍马……怎么长辈们的车都在,却唯独缺了爸妈的车?她不安地跑进别墅,当那被布置成灵堂的客厅出现在她的眼中时,她立刻石化了。
不可能!
墙上那两张照片不可能是爸妈。她昨天还陪他们一起吃饭,他们还好好地活着。
尚霁一把扶住要摔倒的允儿,低声安慰:“允儿,挺住。”
“告诉我,这是个玩笑。你们在逗我玩。”允儿颤抖着嘴唇,脸色变得比蜡像还难看。其实不用任何人告诉她,这灵堂已经告诉她事实,只是她不愿意接受。
希芫从凌刻骨怀里站起来,走到允儿面前:“允儿,昨天晚上乐乐跟百虎坐车去参加一个公益性酒会,没想到半路上汽车突然爆炸,乐乐……乐乐跟百虎……”
说到最后,希芫已经泣不成声。
“不!”允儿突然挣开尚霁的双手,跑到灵堂前,声嘶力竭地痛哭,“爸妈,你们不能丢下允儿一个人走了!没有你们,允儿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允儿,你还有我。”尚霁抱住允儿,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放手!凌尚霁,你再也不是我的!滚!”允儿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但她不需要一个背叛她的男人的安慰。
一直跪在灵堂里的孙璃站起身,凄哀地劝起允儿:“允儿妹妹,今天不是讨论你们夫妻关系的日子。可怜的爸妈……唔……连个尸首都没找到……被炸了个粉碎……我们只捡了几块带血的衣料……是妈的……”
孙璃的眼泪掉落的速度比允儿还快不止十倍。
“没有尸体?那这棺材里的是什么?带血的布料?”允儿听到孙璃的话后,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难受地晕倒在尚霁怀里。
银豹立刻冲过来,吩咐尚霁:“赶紧抱允儿回房。”
今天这样的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会有些无法承受,何况是那么纯真可受的允儿。
被尚霁抱起来的允儿突然睁开眼睛,她挣脱尚霁的怀抱,冷冰冰地昂起头:“你们谁也别想把我拉走!我要陪我爸我妈。”
说完,好就咬住嘴唇,眼睛赤红地冲回灵堂。
看到允儿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地上,一边烧着烧纸,一边默默流泪,连尚霁上前去安慰她,她也不理,大家都担心地围在一起。俊宇担忧地蹲在她身边,一边帮忙烧纸钱,一边劝她:“允儿,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还要坚强下去。”允儿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似乎并没有听到俊宇的话。尚霁看着允儿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由得握紧拳头。他想疼她却被她拒之千里,关在心门之外。他已经触摸不到她的心,一种将要失去允儿的恐惧像一双利爪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自做孽不可活!”赵赫走到尚霁身后,遗憾地摇摇头,“早就警告过你孙璃这女人不简单。”
“我没想到……”尚霁捶了一下墙壁,懊悔地咬破嘴唇。
孙璃看到现场所有人的悲痛,得意地眯了眯眼睛。早在她的户籍落到百家那一天开始,今天这一幕就注定要发生。为了得到百家的财产,杀两个人算什么?所以她才会在机场那么肆无忌惮地说出她与尚霁发生过一夜缠绵。反正百虎跟乐乐也多活不了几天,她不怕被他们知道。她没想到哥安排得那么周密,她才下飞机,还没回百家,百虎跟尹乐就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现在妨碍她得到百家财产的人只剩下百允儿一个。孙璃冷笑着睨着悲痛欲绝的允儿,露出阴毒的表情。
“老大,你看……要不咱们……”银豹担忧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允儿。
凌刻骨冷酷地使了个眼色,银豹立刻禁声。
“想不到弟妹这么年轻就跟百虎兄弟一起……哎……”女人们伤心的啜泣声响起,让几个男人也都跟着绷起脸,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摇摇头。银豹看了一眼手表,不由得皱起浓眉,对大家说道:“我得回去看看,你们照顾好允儿,不要让她悲痛过度。”
“我跟你一起去。”凌刻骨突然站起身,一脸凝重地走在银豹前面,带头离开。
“刻骨,你去哪儿?”希芫不解地叫着丈夫。现在允儿失去双亲,他不在这儿安慰允儿,竟然还往医院跑。
“娃娃,大哥有重要的事。”山猫立刻拍拍希芫的手,不让她拦着凌刻骨离开。
希芫伤心地质问:“还有什么事比乐乐跟百虎的死重要?”
“同样重要的事。”青龙沉着地回答。他站起身,跟在凌刻骨身后,一起离开。
“我也去!”山猫见青龙离开,也大步追上去。
汤戴琳看到连自己的丈夫也离开了,就赶紧坐到希芫身边,出声安慰她:“娃娃,我知道乐乐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已经走了,你也别太难过。允儿是你儿媳妇,你这个当婆婆的还要好好照顾允儿。”
“是。”希芫擦掉眼泪,坚强地点点头。的确,自从知道乐乐死后,她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顾及到允儿。她才是最该伤心的那个人。
秦淮站起身,走向厨房:“我去给你们煮点粥。一天不吃东西怎么行?”
尚霁跪在灵堂前,捧起允儿带着残痕的泪脸,心痛地说道:“宝贝不哭!爸妈在天上看到你这么伤心也会难过。为了爸妈,振作起来!”
“拿开你的脏手!”允儿垂着长长的睫毛,不愿去看尚霁充满担忧的酷脸。
“允儿,我只错这一次,还是被人……”尚霁的话突然打住,他四下望了望,见没看到孙璃,就将允儿按进怀里,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的忠诚。允儿,不要因为孙璃而判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