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墓碑上印刻着林墨的名字，贴在上面的照片用玻璃护着，可仍旧已经褪去了颜色，古旧的像旧社会的老照片。



    但丝毫掩饰不住他年轻的面貌，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一抹阳光照进心里，灿烂耀眼。



    “不！这不是真的！”言念终于崩溃，抱着头蹲在墓碑前，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不，这是真的。”林墨平淡的语调，无情地揭穿这个事实，“我不是林墨，我只是他的孪生兄弟，林墨其实是我哥，而我的真名叫陈译恒，林墨事实上我们陈家的遗孤。”



    言念听不进他的话，只是露出埋在腿间的双眼，盯着那墓碑上的照片，仿佛与他直视，然后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哭泣的声响，荡漾在整个墓地间。



    忧忧的，迷茫中全是溃裂的情绪。



    陈译恒转过身，不忍直视，心中有了后悔这一刻的冲动。



    他探手去掏口袋，掏了几次也没掏到烟，只掏出了个打火机，无聊的把玩着，几次没点着火，才发现他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回到那日林墨的葬礼上，那天，他的手也颤抖地厉害。



    言念收止波动的情绪，突然就爬过去使劲的抠着照片，“你不要骗我，别以为贴张照片我就会相信。”



    陈译恒上去阻止，将她拉进怀里，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这么逼着她接受事实。“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是我自私了。”



    他自私的不想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他的情绪随她而动，他自私的想让她只属于林墨，属于……



    如果情况允许，或者只属于他扮演的林墨。



    似乎，一切都偏离了他原本的计划，一切都乱套了，随着他心境的变化，乱得乱七八糟，达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还是可控制的，至少要控制住她。



    天色渐明。



    言念不再哭泣，她推开陈译恒，触手摸上墓碑上的照片，哑声低语：“给我一个理由，相信这件事的理由…他明明连感冒都很少，怎么可能病逝？怎么可能……”



    “顾爸，他知道这事。”陈译恒起身，一并拉起她，“我送你回去。”



    言念心一颤，连顾爸都知道这事，顾爸从来都不会骗她的，不，她才不要去见顾爸。她任由着他牵走，任由他将她塞进车里，然后她开口：“我不去顾爸那里。”



    陈译恒视了她一眼，“好，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回她居住的地方，东方的太阳升起，映得她脸色发白。



    陈译恒要送她上楼，被她拒绝，她看着陈译恒上车，才转身往回走，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顾爸的电话。



    这一刻，就算害怕，她也极力想要知道真相，顾爸有事一定不会满着她的，这一定哪里出错了。



    “念念，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是要过来玩吗？”电话里，顾路远的声音还留有睡意，显然是刚醒。



    “顾爸。”言念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林墨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