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生意场上的人有意而为?”言念问。
小人?莫名的就让她想到了在陈译恒的病房里,他说过的话。
陈译恒,会是他吗?
“兴许是吧。”林暮年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快下午了,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
言念原也没事,只是突然的昏厥,这会儿醒来,早就可以出院,对此,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办好出院手续,去戳一顿午餐,时间刚刚好。
林暮年提前定了包间,因着有两位孕妇在,点的都是比较清淡的。
顾甜有孕吐,吃了几口就一直干呕,不吃就没事。
言念早餐吃的晚,这会儿也不见得肚子饿,反复的听了顾甜几次的干呕,再好的胃口,也跟着没了。
俩男人虽没跟她们说太多事,但明显的感觉他们有心事,且还是挺大的事。他们也只草草地用了些饭,几人就回去了。
各自开各自的车,在医院门口拜别再见。
林暮年将言念送回去,就去了公司。
看他神色如此凝重,言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目送着他的车子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掉头进屋。
意外的在客厅里看见闵诗萍的身影,永远的端庄贤淑的样子,坐在沙发里,悠闲的品着茶。
言念暗暗攥紧了拳头,又蓦地松开,带着笑意的脸,上前迎接这位不速之客,“阿姨,您好。”
想起闵诗萍的心脏病,又想起已经嫁给她儿子的事实,这道称呼,她特意斟酌了一番才叫出。
意外的,闵诗萍脸上没有讥笑,也没有冷言冷语。
她只将一叠资料丢到言念的跟前,才冷声说:“十个亿,因为你昨晚的一场闹剧,这份合作将付之东流,加之今早的新闻,你可知,这对阿年的身份有多大的影响?这对斯达有多大的损失?你也在斯达工作,随便打电话去问问一个同事,看今天打电话到公司要求取消合作的人多不多。”
言念静静地站着,任由着她说。
做人媳妇都是难的,天底下所有的婆婆都不会满意自己的儿媳妇,这是普遍的现象。
她既然嫁给了林暮年,这点委屈还是要受的。
只是那十个亿,到底还是让她脸色白了一瞬。
闵诗萍将茶具搁在桌上,发了力,杯子硬生生地裂开两半,像她努力维持的优雅,面具终于撕开,露出了她丑陋的张牙舞爪,“你可知,这总共算起来,就单单今天的损失会有多少,不是十个亿,是百个亿,甚至明天会更多!你说你这样扫把星的女人,为什么就偏偏要缠着我儿子!自从你的出现,造成了我们母子间的多少隔阂,你知不知道!”
言念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闵诗萍发泄一通,看她像快木头,也实在无趣的紧,遂直接了当的说出目的,“你知道我的来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要你离开我的儿子,今天的这些损失,我既往不咎,不然,如果我真的动起手来,你别想在我儿子的身边有立足之地,更别想能在历城混下去,对付你这种毫无背景的女人,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些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已猜到她的来意,同上次的意思如出一辙,一心的想要她离开她儿子的身边。
言念这回,真的连半句话都没回,待到闵诗萍愤愤离去,她也上了楼,回卧室去。
晚上林暮年打电话回来,只说在公司加班,就挂了电话。
大抵没有他在身边的缘故,言念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有他的陪伴。
一早起来,言念去了医院,直达陈译恒的病房。
在门口,她顿住了脚。
房间里还有别人,陈译恒正在和对方谈话,气氛不是很好。
言念收了要推开病房门的手,安静地立在外面等着,但里面的声音太大了,站在寂静的走廊里,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陈倩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就等着坐牢吧。”陈译恒严厉的声音传来。
言念鬼使神差的就顿住脚步,出神地聆听着。
陈倩倩尖锐的声音响起,不服气地质问,“陈译恒,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但好歹也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兄妹,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职责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兄妹,这些年来,你何时喊过我哥哥?”陈译恒冷哼,“就凭她的心比你善良,她的心不会同你那般恶毒到去害死一条人命,她就已经比你强百倍千倍了。”
确实,他们虽为同一位父亲所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极少的交流,谈不上讨厌,却也绝对没有兄妹之间那般的关系,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间疏离的像陌生人,他不喊她妹妹,她不喊他哥哥。
心中却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出了家门,在外面遇到,他们倒反而有偶尔的交流,却大概也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你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当初明明是赵嘉绮和你先找的我合作,现在出了事怎么就全赖在我头上来了。”陈倩倩声调更高了些,“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何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监狱里的那人我也只是让人打得严重些,想制造些话题出来,谁知道对方没个轻重把人打死了,再说这事不是没人知道吗,现在真正焦头烂额的是斯达那边,你急什么,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的!”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言念从头寒到脚,大脑一片空白中,已经掉转了头,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屋里的两人立马禁了声,错愕的看着疾步靠近的言念。
“念念,你来啦。”陈译恒刚扬起的笑,僵在脸上,因为下一刻,迎面而来的女人,已着着实实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言念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扬起手,一巴掌扫向陈译恒的脸,还未能从惊颤中拢回思绪。她只是瞪着他,激动的情绪使得她身子起伏的厉害。
好不容易压住了情绪,她冷声质问,“所以,最近这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你早就策划好的!”
陈译恒面色死沉,“念念,你可以听我解释,这件事,我也是听了倩倩说完才知道的。”
“呵…”言念冷笑,躲开陈译恒要伸过来的手,“解释,被你蒙在鼓里一次就够傻了,还指望我天真的相信你的谎言?陈译恒,你告诉我,昨晚的受伤,是不是也是你精心策划的?”
不等他回答,言念已自己判下了定论,“朋友,我还天真的拿你当朋友,可真是天大的讽刺,陈译恒,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从来没有原谅过我,从你拿着林墨的遗物给我时,这场计谋,是不是就已经开始实施了!你想报复我,那就来啊!何必牵扯无辜的人!”
“念念,我没有,你听我解释。”陈译恒挣扎着起来,掌心一滑,整个人滚到地上去,伤口被扯开,血从白色病服渗出,流了一地。
言念静静地看着,眼里全是冷漠,“陈译恒,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经病,不,神经病也没有你这样的变|态!”
也不知是她的哪句话刺激了他,陈译恒蜷缩在地上,没有继续向前向她解释,反而自顾的抱住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陈译恒,你别装了。”言念冷冷地讥笑,转身离开。
医院的大门,她打的直接去了公司,打林暮年的电话打不通,她直接奔去了他的办公司,果然就见到林暮年站在窗前,正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事情处理的如何?”林暮年没有转过身来,只以为是东伟回来向他报告处理的结果,默了会儿没等到后面人的回应。
“怎么,结果很糟?”他又问了句,才回头。
看到就站在眼前三步远的女人,讶异了一瞬,随即温软的笑意漾在脸上,“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跑来公司了?才一晚上没回家,你就这样急不可耐的来找我,这么的离不开我?”
只是一句打趣的话,却没想到会得到眼前小女人的点头。
言念大跨步上前,脚尖抵着他的脚尖,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暮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全是陈译恒搞出来的鬼?”
“你知道了?”林暮年反问,“谁告诉你的?”
言念死死咬住唇,些许的时间过去,才闷闷地说:“早上去看望他了,无意间听到的。”
“所以,你趁着老公不在家,是打算出去偷会男人么?”林暮年轻笑,也没有生气的迹象,“你知道了也好,不然这事,我也不好跟你开口,既然知道了他的为人,那以后就注意点,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暮年,”言念拧起眉,“公司…现在情况很糟吗?”
“男人的事,你瞎操什么心。”林暮年揉了揉她的头,有淡淡的清香味散出,怡人心情。他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的,林太太你的责任呢,就是目前把自己照顾好,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好,没了后顾之忧,我也就能专心的把公司的事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