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去开车,几人站在医院的门口等,林晚知站在两人的中间,车子来,她便立即拉着言念上车,霍铮绕到车头,厚着脸皮子坐进副驾驶位,“我忘记了,我今天没有开车,就请你们捎带我一程吧,李叔,麻烦送去我家高尔夫球场。”
“霍铮,你要不要脸。”林晚知瞪眼,言念手下轻轻拽了拽她的手,林晚知才忍气说:“李叔开车,赶紧给我将这个瘟疫丢回他的球场去。”
林晚知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惯了,霍铮也不是个会和女人斤斤计较的男人,她说什么,他怎么听进耳朵里的,便怎么从另一边再钻出去。
这两人还真是水火不容。
李叔在面前尴尬的抹额头,车子飞速开到祥辉高尔夫球场,霍铮下车,还冲她们礼貌邀请,“要不要进来打一场球?”
林晚知白眼横过去,直接吩咐李叔,“李叔,开车走。”
得于吩咐,李叔也只能将车开车,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一眼外面的霍铮,看他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笑意,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车子发呆,不像生气的样子,也绝对没有一点开心之意。
李叔便有些担心的问,“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太难看了?毕竟先生和霍家还有合作呢,这样对他会不会引起矛盾?”
“放心吧,如果一场生意会因为一两句私下里的口舌之争而放弃,那就说明他是个分不清事理的人,没远见的人我哥也不会去合作。我只是损他两句,这跟合作没有关系,你太多心了。”林晚知随口说,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发着短信,从上车开始,她便一直这样。
言念问,“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先去做,我自己去接璟煜就行。”
现在还只是下午,没到放学的时间,学校老师刚刚却打电话给她,说孩子在学校和小朋友打架,林晚知今天也是因为闵诗萍的事,临时向学校请假,没人在那边,完全不知道现在孩子的状况,只听老师声音特别的紧张。
“没什么事,是皓宇的信息。”林晚知收起手机,解释说:“他说去学校找我吃饭,我不在,就问我去哪里了,我就只是跟他解释一下。”
言念一笑,没说什么。
看的出,林晚知还是挺在意闻皓宇的,如果心里真的没有一个人,会是连回信息的动力都没有的,她还能一路聊这么久。
都是内心作祟罢了。
知道孩子在学校出事,李叔这趟的车速,便开的更快起来,很快到学校,校外面停了两辆轿车,一眼望过去,便能认清闻皓宇的车。
林晚知下车,闻皓宇也从车里钻出来,笑着向她们招手,林晚知笑了笑,向他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你不是说要来学校了,我就在这里等你,顺道等会儿和你一起去看看伯母。”闻皓宇解释,又问说:“对了,伯母现在身体如何?”
“还行。”林晚知急匆匆的往学校里面走,闻皓宇跟在后面,她解释:“老师说璟煜在学校里和小朋友打架,我现在要和嫂子进去处理一下这事,先不跟你说了。”
“打架?听我问的那个老师提过有小朋友打架,怎么会是璟煜?”闻皓宇说:“我跟你一起进去。”
言念急奔在最前头,两人紧跟其后,保安认得她更认得林晚知,看到他们的身影老早便开了门。
教师的办公室在三楼,几人到达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训斥孩子的声音,刺耳尖锐的教骂,“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品行这么不端正,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教养你的,一点家教都没有,居然敢欺负我们家琪琪!你这种孩子,就该早些退学了去,省得在这里祸害其他小朋友!”
言念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璟煜小小的身躯站在一对夫妻和一位老阿婆面前,笔直的挺着,两只小手捏成拳头,怒目瞪着前方的三个大人。
不服气,不怯场。
“我没错。”他只强调这句,声调异常平静。
老阿婆伸着手指,一直戳着璟煜的额头,“你这个臭小子,还敢在这里狡辩,这么小就学会撒谎,这样的小孩,你们到底是怎么招进来的!”
“璟煜。”言念过去,将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捧着他的脸检查,额头红了一大片,显然是被戳很久才导致的。
她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位阿婆,“有什么事是不是该等到大人来了再处理,这样对着一个小孩子撒泼,就是很有教养的行为吗?你如此对待我的孩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还你孩子一巴掌!”
她身上的气焰似火,眼神如刀。
阿婆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一半,这个女人她完全不认识,但报道还是看过些许的,林家的儿媳妇,似乎也不能算,还没见过办婚礼呢。
但都是林家那边的人,林家是什么家世,是比他们家强的家世,是他们家的冤家,他们家的仇家。
她斗不过,还不能先来欺压一下他们家小的,怎么也得先为孙女报了仇再说,再顺道撒一下这几年来的怨气。
只是没想到撒过头了,竟一时没有注意后面已经来的人。
林晚知最是忍不了气,见着自己的侄子被人这么欺压,顿时就火冒三丈,“陆沉,你派你妈来欺负我们璟煜,算个什么事,有本事冲着我来,我还会不知道你们陆家的花花肠子,为了钱,什么勾当都能做的出来,你们这次又想拿孩子敲诈多少钱,尽管开口就是,我们林家最不差的就是钱,每年施舍给乞丐的钱都要比你赚的多!”
来了气,林晚知也是口无遮拦,但这话确实解气,言念心中都跟着一时痛快。
校外门口还停着一辆车,林晚知看着眼熟,心中一闪,想起那天撞到的那辆车,一模一样的款式,她本不想承认,安抚着自己估计只是巧合,但那撞到的刮痕还在,又怎么会巧到那个地步呢,果然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一家子恶心的嘴脸。
她本不想出面,但前婆婆实在太贱,她就是忍不住。
陆夫人对林晚知这位前儿媳,就从来没有好感过,和她儿子结婚半年多,不光连个蛋都下不来,还对她这位婆婆甩脸色,一点都不会做人,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是娇贵,天天伺候着,连个笑脸都没有,哪能跟她现在的儿媳妇比,天天大包小包的往她那里送,还嘴甜的要死。
一人一个秉性,林晚知确实没有讨好过陆夫人,那是因为在两人结婚当晚,陆夫人就给了林晚知一个下马威,家里有保姆在,结婚那么累的一天,她连礼服都还没换下来呢,陆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新房里,让她下楼去跟她学做面条,说是陆沉最喜欢吃,必须在当天学会,不然就不要休息。
林晚知何时下过厨,学不会是固然的,便就真的那么学到天亮,也好,正如了她的意,她还不想同房呢。
可气的是,陆沉那天晚上喝了酒,醉的一塌糊涂,睡到凌晨才醒,看到林晚知在厨房里忙,只淡淡地扫过一眼,连哼声都没有,极其冷淡的回了房间。
这样的男人,两人之间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的基础,她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他过他的日子,她过她的日子,倒也安生,直到江小晴挺着孕肚出现在陆家,陆夫人不见丝毫的意外和生气,直接命令林晚知离婚,想来江小晴的存在,陆家人是都清楚的,只有她像傻子似的最后才被告知。
离就离吧,可陆家人却反咬一口,说她一直和闻皓宇有一腿,两人总是暗中密切往来,在林暮年那里坑了一笔离婚费。
自此,林晚知对陆家的人,再无好感过。
陆沉人如其名,性格其实比他的名字还要沉闷,对于林晚知的讽刺,也不见动怒,“晚知,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这么幼稚,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讲清楚。”
林晚知冷笑,“你妈欺负我家璟煜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对你妈说,你要是事先阻止你妈粗鲁的动作,会有我这么多话吗!”
陆沉劝过,但他妈的性格就是那样,也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劝的住的,可这事吵都吵了,他也就觉得,没必要再多解释一句。
再说,来时看着女儿哭的梨花带雨的表情,他的心中,多少还是带有偏心的,便也就无所谓的没坚持劝解了。
闻皓宇过去检查林璟煜的脑袋,有些吓唬他们的意味,“我看看,这小脑袋戳的,啧啧,皮都快掉一层了,也不知道这脑袋坚不坚强,要是被戳出个脑震荡什么的,那还得了。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才行,顺道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如果真的被骂的抑郁起来,这是可以构成犯罪的,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陆家人知道他是学医的,一时之间心中敲起了鼓,林家的势力,就算没有病,想写出一份病例,那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
要真这样,他们陆家哪里会有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