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回应,段天沐有些紧张的看着段志轩,虽然坐着的人是自己的亲叔叔,可是从小到大,拢共也没有见过几面,一时也有些不自在。
“下山之后,侄儿碰到了一个女子。”段天沐顿了顿接着说道,手紧张的搓着手中的小包袱。
段志轩的身形微微动了动,然后慢慢成过身来,虽然年近四十,可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段天沐也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心里微微惊讶,接着说道:“二叔可有心仪的女子?”
段志轩看了段天沐一眼,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烛台前,将蜡烛点燃,昏暗的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又拿起一旁石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往一旁推了推:“坐。”
段天沐走过去,坐下来,拿起那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一股甘甜萦绕在整个口腔,顿时觉得沁人心脾。
“二叔,小的时候,在二叔的书房看见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本以为那只是画上的,可是我在山外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与那画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段天沐直接扣入主题,他觉得,段志轩此时一定特别想知道她的消息。
段志轩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抖,眼神也跟着一紧,段天沐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段志轩的情绪波动,可是转瞬之间,他又恢复如常,平静,镇定。
段天沐本来想一直瞒着这个消息的,可是刚刚听祖父说起,后山e光乍现,隐约之中,总感觉这件事情,与慕千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
“那个女子名字唤作落婉莹。”段天沐终于将这个窝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此刻,段志轩再也无法平静了,眼睛骤然一亮,胸口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的非常厉害,那手也不住的颤抖,突听“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杯,竟然被生生的捏碎了,茶水溅了自己一身。
“二叔!”段天沐立刻站起来,紧张地喊了一声。
“她……她……”段志轩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了,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却又害怕提起。
“婶子很好。”段天沐道。在听到自己心爱女人的消息,果然是无法在从容的。
“她一定恨极了我。”段志轩神色有些寞落地说道。
段天沐将那握了许久的包袱,轻轻的放在石桌子上,道:“这是婶子给做的衣服,可尺寸却比侄儿修长些,想来是做给二叔的。”
段志轩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小包袱,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把手在身上蹭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敢去打开包袱。
一件青蓝色的长衫,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只这么一眼,段志轩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之中,隐隐可见泪水在打转:“她还记得我最喜青蓝色。”
看着段志轩这个样子,段天沐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段志轩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衣裳,眼中再没有了刚才的冷漠。
“婶子现在是后凉国相府的三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名唤作慕千雪。”段天沐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段志轩手指猛的一僵,眼神微微闪烁,停了片刻,摇头苦笑一声:“终究是我负了她。”
段天沐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正要说些话来安慰,就听段志轩道:“你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的确不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是为了这后山才现出来的异光。”说到这里,段天沐的深色也严肃了起来。
“婶子的女儿,慕千雪手中,有一枚扳指——承凤!”段天沐一脸正色,事情如果真的如落婉莹所说,千雪是段家的血脉还好,若不是,承凤在她的手中,必然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承凤?”段志轩重复着这两个字,这让他的心也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承凤有什么样的力量。
“不错,所以我猜测,今天后山的那异光,就是一个征兆,一个不好的征兆。”段天沐现在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给了慕千雪进段家的令牌,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若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让整个段家陷入灾难,自己就成了段家的千古罪人,想来想去,只想到在段志轩这里寻求答案了。
“你父亲的承凰可在你的手中?”段志轩立刻问道。
段天沐点头,段志轩接着说道:“承凤承凰相见之日,段家就再没有安稳日子了。”
段天沐一惊,竟然会如此严重吗!段志轩又道:“一百年前,段家出了一个叛徒,盗走了段家的山脉图,你要霸占这里面的东西,后来被人发现,便仓惶逃出了山外,连带着那张山脉图,当年我出山,其实就是为了寻找山脉图,可是没有任何踪迹,照你这个怀疑,必定是山脉图重见天日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觉得震撼无比,如果真的是那样,段家就不再是个秘密,山脉图若是被阴险之人得了,那么,段家世代守护的后山,恐怕就危险了。
段天沐神色凝重:“我这就去将这些事情禀告给祖父。”
“这件事情的确十分严峻,不过,如果真的如我们所猜想的那样,就应该行动起来,早做准备,另外,你手中的承凰务必要保护好,万万不可落到奸人手中!这至关段家生死!”段志轩目光严肃的说道。
段天沐用力的点了点头:“二叔放心,我记住了,还要去见祖父,侄儿就先行告退,改天再来看二叔。”
段志轩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那凝重的神色,却没有减少一分,莹儿,你是不是恨毒了我,所以,才拿承凤来报复我?
慕千雪摸着那块翠绿色的扳指,脸色沉重,千绕万绕,还是摆脱不了吗?
“小千,别愣着了,快走,前面有人家了,今天晚上终于不用睡野外了。”安逸风指着不远处,那一缕炊烟,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