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次笑了笑,“飞蛾扑火,不是你教我的吗?”
连安走到苏次身边也蹲了下去,她把手放在苏次的背上,轻轻的抚摸苏次的后背,触摸到她包裹在素色衣服下削瘦的身体,“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祝福你,希望你这百年不得一遇的选择是正确的。”
两人女人蹲在墙角里扑哧的笑出声来,一切又恢复到先前的平复。
都说最佳的爱情是双赢的,无需一方对另一方做出牺牲。苏次不知道自己面临的第一次是否是双赢的,但她决定勇往直前。
苏次站在柜子边,看着长条木桌前的黑色身影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像一帧又一帧黑色的底片,没有间歇的播放。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那个黑影开始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微微躬着的身体。耳畔还是Sting的歌,有迷人的沙哑。
墙上的所有照片像一片又一片干枯掉的树叶被裱起来,跟标本一样,安寂又美好的被固定在时间里,从此失去声音。苏次在一个人沉默,她不想打破这种美好,却似乎又不得不这样做,心里矛盾到极致。
“想什么呢,这么久了也该酝酿出一句话了。”杜泽对着那一盆洗影液问苏次。他能感觉到苏次沉寂里的亟待释放的某种情绪,于是他帮她打开这个缺口。她为难的事,他来帮她打开。
苏次上前一步,把夹在门后的她自己的照片取了下来,“什么时候该换一张了,你说呢?都审美疲劳了,对不对?”
杜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返回到桌上的那盆化学液体里,“好好的,换它做什么?”
“看了这么久,不觉得的腻歪吗?”苏次把照片放在手里,看见满脸倔强的自己在手心里模糊起来。他们都说她的姿势和表情里存在某种坚硬,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让喜欢她和她喜欢的男人对自己做出这般评价。
杜泽笑着不说话。那个女孩儿,即是看千遍万遍他都看不腻。他才看四年,再看四十年他也愿意。如果有来生,他想看四百年。
苏次把照片压在柜子上,“换一张连安的怎么样?怎么看,她都比我美多了,你说是吧?”苏次依旧不死心的劝告杜泽换掉自己的照片,可她不知道,即使照片真的换掉了,但杜泽心里的那个人却还是那个人。
杜泽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望着苏次在黑暗里笔直的矗立在那整墙的照片前,“你想说什么直接说,非得绕这么大圈子。”
苏次回头抿嘴对杜泽笑了一下,心里却难过到极点,她又得在他心口上撒盐巴了。她说:“杜泽,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没想到,四年来,等她第一次有勇气正式面对两人之间感情的时候竟然对杜泽说的是这样一句话,不是好吧,我们在一起;也不是谢谢你等我这么久,而是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经历如此戏剧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