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在遇到某个特别明显的参照物的时候,心底里很多原本不被发现的腐败因子会统统破土而出。比如,她现在的狭隘心里和嫉妒心。
原来,这个伍越除了是个极品外还是个极其落落大方的极品,但是不管你是个如何大方美丽的同胞或者情敌,每小时四十欧元的补课费她是一分都不会少算的。
其实打从第一眼认出来人是伍越的时候苏次很想掉头就走,可惜她很不争气的败在了每小时四十欧元的补课费上。这是当年留学生涯给她留下的最大后遗症,即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养自己的机会。在这座奢侈的城市里,她必须不遗余力的靠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可以活得更优质一些。
苏次翻出教材认真的讲起来,连每次教新生时必备的自我介绍都直接省略了,她不想掌握情敌的任何资料,因为她可以在平时的上课里利用一些小技巧就让这些刚学会几句法语的新生滔滔不绝的泄露平时很难探及的私人问题。但这会儿苏次对面前这个本该使自己产生强烈好奇心的女人提不起任何兴趣,她把书本夹在大拇指和小拇指中间的位置上开始给伍越上课,“法语是一门优美的语言,分阴性和阳性……”
教师里很安静,只剩下苏次断断续续的声音,平和且温润,有种不急不躁的气质。
伍越听课很认真,学的也很快,唯一的不足是她的发音让苏次很想笑。苏次想,原来上帝真是公平,让这么个完美无瑕的女人也有这样一个不能克服的缺陷。
六点一到苏次收拾好东西准时下课,没有多逗留一分钟就匆匆离开,和伍越没有进一步的交流。
她不想掌握情敌的任何资料,自然也不想别人多一步了解她的生活。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苏次身上总能得到最佳的体现。
接到陆骁的电话是她给伍越上课后的一星期,这次苏次一点都不意外。她想,陆骁,你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当晚苏次酒又去了久违的Lis酒吧,侍者仍旧很客气的跟她颔首打招呼,让她再次感受了一回宾至如归的愉悦。
陆骁打完鼓的时候才十一点半,是她观看有史以来最早结束演出的一次。今晚他穿的很正式,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鼓手该有的装扮。淡蓝色衬衫和黑色西服,把他的职业和干练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她明白,他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场正式的谈话。而这场谈话里,必然有她最不想听到的某个重点名词。
从Lis后门出来后他们俩沿着来时的街一直走,直到拐过第二个街口的时候陆骁才说话。他说:“我听伍越说了,她现在在跟你学习法语。”他说这句开场白的时候苏次刚好经过街边的一根路灯,那一秒,她恨不得路灯能突然倒下来狠狠砸到自己,以此她可以马上结束这场‘以前女友为中心’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