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连安怎么安慰苏次依旧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瞬间瘦了一大圈,吃什么减肥药都没能像她这么快见效。她躺在沙发里,满脑子都是陆骁和伍越挤在一张白色的沙滩椅上沐浴在夏威夷灿烂的阳光下,浑身泛着被太阳晒过之后慢慢呈现出的可怕的油光。
“好了,你也甭想了,说不定人家各有各的事,刚好不在了。再不然你打个电话给陆骁直接问他在哪得了,省的在这里胡思乱想独自受内伤。”连安终于忍不住说,再这么下去苏次非得成古埃及干尸不成。到时候别说其他人,就是杜泽那里她就得费半天口舌解释。
苏次狠狠翻了个身,不说话。
“要不我帮你打?”
“打了说什么,总不能问你有没有跟伍越在夏威夷享受日光浴吧?”苏次背着身子,两腮鼓得像金鱼眼。
“那总比你在这干着急好吧,行了,你不好开口我帮你打。”连安抢过苏次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然后一字一顿的拨下一串号码。每一个停顿在苏次的心里都被无限的延长,煎熬又漫长的等待。
好半晌,连安都不动。苏次终于等不及坐直身子张口就问,“怎么样,打不通对吧?”连安点头,她说应该是在忙,手机关机了。
苏次的脸一下子就青了,那是连安从未见过的表情,她想果然情窦初开时受的伤最深最重,一直像个男人一样生活的苏次也有这样为情所困的一天。
连安还想解释的时候终于被苏次打断了,她说当初他们在马赛,在吕贝隆和迪南的时候陆骁也这样,他说他不喜欢在旅行的时候被人打扰,关机是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她记得她问他如果有急事的话怎么办,他当时的解释是他每隔一个小时会查看一次邮件。
这下连安不说话了,她知道在这节骨眼她就是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她能把陆骁变戏法儿似的给苏次变出来,不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她没有这种能力,想揭开谜底只能等伍越回来和能打通陆骁电话是否在同一天。
苏次一直以来的无精打采终于引起近日行程比总统还忙的杜泽的关注,他腾出时间陪苏次去吃佐藤桑的料理,吃勃艮第覆盆子味的蛋糕,带她去塞纳河边吹清冷的风,讲蹩脚的笑话,看巴黎独有的美丽。苏次笑着,长发在晚风里四处飘散,像丝丝缕缕柔软的海藻在巴黎的深海里肆虐开放。
杜泽陪着她一起笑,一起打发独自喜欢一个人的寂寞。只是他明白,在这样的笑后面,苏次心里的巨大窟窿他是没法替她填补上去。能有这种类似补天能力的女娲只有那个陆骁,那只能让独善其身二十五年、把所有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苏次喜欢上的雄性动物。
杜泽承认,在他这优渥并且充满骄傲的人生里他曾几何时不止一次的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苏次嘴里长相不如自己但却别有一番韵味的单眼皮男人。杜泽站在巴黎的晚风里,双手操在裤袋里,凝望远处的闪着迷人光芒的埃菲尔铁塔。他说,“你真的很喜欢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