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310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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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只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的侧脸,但是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张脸,她天天都见!只不过是在镜子中见罢了。
而跟周天晨描述的不一样的是,那个女孩子比她要瘦了很多,皮肤也比她的更白……不对,应该说是病态的惨白!
叶沐忽然就觉得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她,身体不好?
不用霍老爷子说,叶沐直接就走过去坐在那个女孩子的对面,一脸微笑的表情看着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是微笑看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
叶沐仔细地看着那个和她简直一模一样的面庞。说起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那个女孩子的脸比她瘦削很多,苍白很多。看起来柔弱可怜,但是她的眼睛,却是异常明亮,而且,叶沐绝对不会看错,她的眼睛里的,是满满的自信和足够的骄傲!
叶沐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是啊,自信和骄傲。这是身为霍家小公主的她,与生俱来的!
那么她呢?叶沐唇角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苦涩,淡得几乎看不见。
只是,对面的那个她什么都不缺,然而却不如叶沐有一个好身体。这也算是公平了吧。如果把他们两个人对调的话,她一定撑不了这么久,即便是心机够用,但是她这样脆弱的身体,绝对无法撑过那些阴谋诡计。想到这里,叶沐又觉得有些庆幸,幸好是她,幸好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叶沐不禁微微一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
对面的女孩子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只不过那些目光中,有着些……心疼……这一点点认知让叶沐心里一酸。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她自认为相当冷硬的一个人,在看到她那么羸弱的时候,想到的竟然是幸好留在叶家的人是她叶沐,而不是她!而她,看到叶沐的时候,竟然也会心疼。叶沐丝毫不怀疑她的生平,已经被霍家调查得清清楚楚,罗列在案。所以她肯定对叶沐的事情都很熟悉,也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叫叶沐……”
“我叫霍晔。”
叶沐和那个女孩子同时说道。说完才意识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出声了,不由得相识一笑,浅浅的笑。
“你先说吧,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说了。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叶沐微笑道。
霍晔笑了,说道:“我叫霍晔。我爸爸……我们的爸爸是霍建华。也就是大伯的弟弟。哦我们两个,是双胞胎……”
尽管早有猜测,但是亲耳从这个和自己做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口中听到这些话,叶沐心中的震动还是无以复加的。
叶沐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过了好长时间才又问了一句,“那我……我当时是怎么被带到江城的?”
霍晔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大多都已经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的是,当年我们的爸爸妈妈回大陆来看大伯一家,当时妈妈怀孕八个多月。但是中途他们遇到了刺杀,妈妈早产了,生下我们两个。再然后,大概是因为刺杀的力量太超乎寻常了,妈妈他们或许是把你放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而我,则是被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就是那次刺杀,妈妈刚刚生产身体太弱了,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跑也跑不掉。而爸爸不肯丢下妈妈,就被那些人得逞了,爸爸妈妈都伤重身亡。后来,大伯只找到了我。只不过大伯找到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妈妈其实生的是双胞胎。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他们找到了我,就以为没什么了,专心报仇。所以……”
叶沐听到了这里,已经全部懂了!霍晔说的很清楚。
怪不得呢!原来霍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啊!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以霍家的财势,竟然会令家族至亲流落在外!否则,如果霍家真的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儿的话,以霍家的势力,只要想找,就算是中国足够大,人口足够多,那也是一定能够找出来的!况且她也不是去什么山窝窝里面去了,才会让人找不到。
再加上霍晔一直都在国外秘密生活,这才刚刚回到国内,仍旧是足不出户,根本没有多少人见过她,所以霍晔的身份和容貌也没有被多少人见过。自然,和霍晔一模一样的叶沐,就依旧没有被人认出来!
上次在枫林别墅里,第一次见到了霍老爷子,叶沐相信,霍老爷子当时眼神虽然只是淡淡的惊讶且很快就敛过去了,而这对于霍老爷子这类人来说,伪装平静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而叶沐此时相信,当时霍老爷子眼中的惊讶,是肯定不少的!
而后,霍老爷子只是对她表现出了亲昵,却并未向她询问太多。大概一则是不想打草惊蛇,二则是霍老爷子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根本不用问,只要吩咐下去,很快就会有人把调查结果给送过来!
见叶沐一直沉默,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霍晔仿佛是有些无措,回身看向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轻轻地拍了下霍晔的肩膀,随即坐在霍晔身边,正对着叶沐。
霍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解释道:“沐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吗?是在江城,我去江城出差的时候,路上车子出了问题,不想惊动当地政府,所以就和几个保镖坐在了公园里。只不过保镖都是隐藏在暗处的。那时候你以为我是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就塞给我一些钱还打电话让警察去找我。那个老头子就是我。不过时间有些久了,你怕是不记得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看见你,心里就是一震,几乎立刻就想到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当时心里太过震惊,所以表现得才有些呆滞,也才会被你误以为是有什么毛病!当时我见到你大为震惊,几乎立刻就着手让人去查,但是刚刚把命令吩咐下去,国外就忽然通知我小晔病重,我必须立刻赶去国外,才只交待了下面人照看你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后来小晔没事了,我回国来了之后,又想找你。那时,你已经高考完了。所以,你的高考志愿,就是我做主改的!包括去扬市生命科学院等等,都是我的指示。”
“那时候,我就已经查到了事情的关键。找到了当年给你们妈妈接生的一个婆婆。那个婆婆证实,当年你们妈妈生的确实是双胞胎!我得知幼弟建华遇害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是非常非常愤怒,已经失控了,根本就不记得别的。都怪我当年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刺杀的那伙人身上了,又因为有了小晔,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弟妹生的竟然是双胞胎……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你流落在外二十年,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都是我的错……”霍老爷子十分后悔地说道。
“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个时候,害你的那些人,已经被你自己解决得差不多了,后面我只是又多推波助澜了一下,然后事情就是后来的那种结局了。我知道,我做的那些根本微不足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当时,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怕吓到你。后来又看到你身边有这小子,我就决定缓一缓。等你来京都之后,也等小晔身体好了回国以后,再慢慢跟你摊牌。”
霍老爷子又笑道,“在你印象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市郊的那处庄园里,当时我们是在下棋。我那时候看见你的第一眼,尽管面色表现得很平静,但是事实上心里的激动已经无以复加了。那盘棋……呵呵,下得非常糟糕。我估摸着你会对我留下一个臭棋篓子的印象吧!当时只顾着想你,想当年出现的什么差错……棋下得乱七八糟的呵呵。不过,我真的是很开心的,非常非常开心!因为当年没能找到你带走你,所以才让你在最美好的年华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很愧疚,真的很愧疚!我对不起建华和弟妹啊……”
叶沐抿了下唇,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由佣人送上来的热奶茶。暖暖的一口,暖进了心窝。
叶沐心里真的很酸楚。其实事情很容易解释,被仇人追杀,所以急切给把叶沐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正巧叶沐被刚刚失去孩子的沈泓遇到,就把叶沐当成是她的孩子抱回去了。又因为大伯霍建成已经找到了霍晔,一般谁还会想着,是不是双胞胎什么的……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一个词,天意弄人。
这让叶沐怪谁?谁都怪不着啊。
“我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叶沐沉默了好久,才微微笑道。用她那明亮的眸子看着霍晔和霍老爷子。
“你是姐姐,小晔是妹妹。我的人找到那个给你们妈妈接生的婆婆时,她都很老的了,但是大概那次的事情对她来说也很突然,所以就记得特别清楚。那个婆婆说,先出来的是个强壮的小胖妞,后生出来的就是非常瘦弱几乎都是被认定为养不活的小孩子了。所以沐沐,你是姐姐,小晔是妹妹。”霍老爷子回答道。
叶沐此时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又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了一句,“霍老爷子,您给我和小晔做过DNA鉴定吗?”
霍老爷子一怔,但是很快就点头,“确实用你的头发做过。”
叶沐好像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般,就好像是从进来霍宅就一直悬在头上的一把剑,被移走了一般。
“结果也现实我们是亲姐妹是吧!”
“当然了,就凭你们这长相,往一块儿一站,谁能说你们不是双胞胎?”霍老爷子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
然而叶沐关心的不是那些,她只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是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我实在是怕极了冒牌货。”
霍老爷子和霍晔都知道叶沐的经历,再听叶沐这么说,两个人的目光中顿时就充满了愧疚!
叶沐却像是释怀了一般地笑了,正想说什么呢,瑾彦已经急匆匆地赶来了。
瑾彦的样子确实是焦急了,虽然因为身份等问题,该有的礼节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但是叶沐一眼就注意到了,瑾彦的步伐可比平时要快得多!
叶沐心中的暖意更深了一点,瑾彦一直都在担心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赶来了。
“你小子,来得倒是快,我们话都还没说完呢!”霍老爷子看见瑾彦来了,只是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瑾彦从前和霍老爷子的关系大约真的很好,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那副样子也收敛起来了,而是一脸兵痞的模样,凑到霍老爷子面前嬉笑,“老爷子,您可真小气。请客吃饭都不肯多请一个人。亏还把我安排到那个地方,忙得脚不沾地的。我连陪沐沐的时间都没有!您老也不补偿下!我不管,这饭是一定要蹭的了。一定把您加吃穷!”
霍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要你陪沐沐,我们家沐沐还缺人陪?”
瑾彦顿时就不依了,“哎老爷子您可不能这么想啊。这事儿可是您老一手促成的,现在反悔可是来不及了!”
霍老爷子又白了瑾彦一眼,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直接跟瑾彦说道:“咳,现在通知你啊,沐沐是我们霍家的孩子,以后就跟小晔一起住霍家了。”霍老爷子说完立刻就幸灾乐祸地看着瑾彦。
果然,瑾彦的脸色立刻就垮下来了。如同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看着叶沐。
“沐沐,你不要我了……”瑾彦一脸被抛弃的无辜与痛心。
叶沐忍不住嘴角抽抽。这可是在霍家啊,霍老爷子还有霍晔都在啊,要不要这么丢人!
叶沐的脸有些红,瑾彦问的这是什么鬼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啊!
“沐沐你真答应要回来霍家住?”瑾彦又追问道。
叶沐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她并没有答应回来住,但是霍老爷子这样说的意思是什么呢?是在告诉她,他们已经接受她作为霍家人了吗?
“姐,回来住吧,我们好好聊聊天。”霍晔温柔地笑道,尽管笑容很浅,但是笑意很深。
叶沐盯着霍晔的眼睛,然而从那眼睛中看不到任何一丝儿虚伪。
叶沐只是微微想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下来了。“阿彦,我刚才没答应,不过现在……我有些想要留下来了。”
瑾彦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担心叶沐不想留在霍家,所以趁势要给叶沐一个台阶和借口。而现在,叶沐想要留下来,那自然是好的。他何尝不想让他的沐沐多几个真心关心她的亲人?血缘关系,到底是难以割舍的。而且以他了解的霍家的为人,再加上这些年因为丢失了沐沐而给沐沐造成的那么多伤害,霍家除了弥补还是亏欠,所以肯定会对沐沐万分好的!瑾彦只是想让叶沐能更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
最好是,能把从前的不愉快全部都忘掉,全部都抛掉,只留下幸福!
所以现在,叶沐决定要留下来,瑾彦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嘿嘿,老爷子,我以后一定会多多前来拜访的,您可别烦啊。还有哈,您可得抓紧着时间疼沐沐,因为你疼不了多长时间了。沐沐可是都答应我的求婚了!过不了多久,我还是要把她接走的啊!”瑾彦一脸得意地说道。此刻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像个傻帽!
叶沐和霍晔都忍不住被瑾彦的举动给逗笑了。
霍老爷子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小子这感情是示威来了?哼,沐沐是我霍家的人,想娶走,还得过我这关呢!”
说笑了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大概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叶沐和霍晔,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心里都很舒展,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也很舒服。尤其是叶沐,心里简直是暖得都快要发烫了!
瑾彦很干脆地表示了不满与嫉妒。接着,霍老爷子又说道:“我们商讨一下,沐沐,你愿意不愿意更改身份?你是我霍家的人,怎么也得在宗谱里留下一个名字的。”
叶沐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要怎么处理,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她。
叶沐有些迟疑地看向霍晔,不管怎么说,自己来霍家了,分走的肯定是属于他的宠爱。再说了,毕竟不是在同一个环境长大的,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叶沐不知道霍晔是不是真心欢迎她回来的……
叶沐眼中的迟疑,很轻很淡,但是还是让霍晔看了个透彻。她拉住叶沐的手,低声说道:“姐姐,我真的很想很想你的。当时我在国外病重,每天都要下好几份病危通知书。我当时简直就要撑不下去了。那时候爷爷告诉我,我可能还有一个姐妹流落在外,跟我是双胞胎姐妹!你知道我当时心情有多高兴吗?我就想啊,我一定要好起来,我一定要见到我的双胞胎姐妹。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姐姐,如果当初先被大伯找到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的话,只怕以我的这具羸弱的身体,大概早就该去往阴曹地府去找爸妈了吧。可偏偏是你,姐姐,是你被遗漏了。而你……承受了那么多……”
叶沐伸手抱住了霍晔。霍晔真的很瘦,看她穿的衣服还看不太清楚,但是抱在怀里,那鲜明的骨感就越加清晰。真的是皮包骨头!
“小晔,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沐迟疑着问道。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后来没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血癌。所以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医院住着长大的。不过姐姐放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危险。”霍晔笑得甜甜的。
叶沐把霍晔抱紧了。她心里好难受!
而叶沐不知道的是,霍晔的身体自然是非常非常差劲的,但是霍晔的智商,却是高达一百八以上!霍晔从来最讨厌说的就是她的病情。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病,霍晔可以说是在任何她想要的领域内,都是绝对万众瞩目的人物。然而偏偏就是她的病,折麽得她都不能好好做点什么!
如果真的是一个寻常人的话,那还没什么,可是偏偏是智商超高的霍晔。因此,霍晔的自尊心很强,绝少依赖于人。更少提及她自己的病情。就算是提到了,她也会说是没什么大碍,因为她已经受够了那些同情的目光!
可是现在,她竟然这么坦白地告诉叶沐她的病情,还是毫不保留也不故意说好地直说!
叶沐不知道这些的,但是霍建成可是知道的。他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两个孙女儿虽然从出生到现在二十来年都是陌生人,但是现在能够互相坦诚信任与依赖,那就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小晔放心,姐姐是学医的。而且姐姐总能发现很多罕见的奇药,一定能够治好小晔的病的。小晔一定能和姐姐一样的。”叶沐微笑着保证道。
“嗯,我相信姐姐。”霍晔眼中盛满了笑意,还有信任与幸福。
“好了饭菜都摆好了,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慢慢说。”霍老爷子发话了,几个人都自动坐好准备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问了瑾彦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瑾彦一样回答了。老爷子看起来很满意,可是瑾彦的脸色却越拉越长了。
“姐姐,姐夫的表情真有意思。”霍晔偷偷地对叶沐说道。
叶沐也笑着猛点头。
吃过饭,瑾彦和霍老爷子还在说公事,她则是和霍晔一起去霍晔的房间,依旧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
然而叶沐却不着急看房间,而是一进去关上门,叶沐就直接给霍晔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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