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亭一边绕着水池逃,一边大叫:“是她主动的!我是无辜的!”
“混蛋!谁叫你扮女人扮得这么像!”明珠嫌衣服湿了行动不便,将下摆一提,露出修长结实的两条玉腿,绕着水池追。
“我几时说过我是女人了!”梅若亭被明珠腾腾的杀气吓得哇哇大叫。
明珠怔了怔,对哦,梅若亭的确没有说过自己是女人,但是——“可你也没说你是男人啊!”她想到了什么,怒视着兰缡云:“云卿你这个混账!我说他是美女你也不纠正!”
兰缡云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我怕你不肯解衣看病,所以就,将错就错……至少你现在没事了啊……”
“对啊对啊!”梅若亭气喘吁吁,两手叉腰道:“不能因为我腰细屁股翘就认为我是女的啊!”
“你这个妖孽男!我看你戴面纱扮冰山美人扮得很开心嘛!”
“呜呜呜……那是因为我的师傅说,谁解开我的面纱我就得嫁……不,是娶谁……”梅若亭跑不动了,蹲在地上抽泣:“这位美丽的姐姐,你要对人家负责……”
“娶你个头啊!”明珠跟兰缡云同时怒喝。
“若亭,你不可以这样,”兰缡云企图说服他:“因为她是我先看到的,所以……”
梅若亭冷笑一声:“要是先看到谁就娶谁,阿云你应该娶你的接生婆!我可是连她的胸也看到……”
“你得意什么啊,我也看到过!还被她打了一巴掌呢!”兰缡云吼道。
“我现在还在被她追杀中啊!”
两个男人开始了气氛诡异的攀比吵架。
“你们,你们两个……”明珠叹了口气,连怒吼他们“闭嘴”的心情也没了,一转眼看见杏儿抖抖索索的躲在浴室门口偷看,走了过去:“杏儿,麻烦你带我去你家主人的卧室。”
杏儿露出一副“姐姐你好主动哦”的表情看着她。
“我只是去找干净衣服换!”明珠无力地道:“我不想再给他机会治感冒……”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杏儿:“我说,你不会也是男扮女装的吧?”
虽然问完了这句话后,杏儿就一直板着脸,不过她还是把明珠带到了梅若亭的屋内,明珠老实不客气地撕了条新床单做布条缠好,找了衣服改装妥当,走出房门,只见兰缡云与梅若亭一边一个蹲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她。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但是明珠还是被他们好像大型犬一样纯洁无辜的眼神看得一阵恶寒,幸好杏儿及时赶到解围:“主人,晚餐准备好了。”
三个人围坐桌旁,默默吃饭。
杏儿煮了一锅香甜的梅子饭,配着蔬笋与鲜鱼,清淡美味。
“明珠,吃鱼。”兰缡云将一块剔去鱼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明珠,吃菜。”梅若亭将一颗鲜嫩的菜心搁到鱼肉上面。
两人互瞪,目光穿越四菜一汤的上空,发出“劈劈啪啪”的电光。
明珠轻轻咳了一声,用筷子敲敲桌子:“吃饭时不要讲话。”
于是两人闭嘴扒饭,又在伸筷子夹同一根笋尖时筷尖相触,顿时只见筷影上下翻飞,点、戳、刺、架打个不亦乐乎。
明珠跟杏儿非常有默契地将菜碗移到饭桌的角落,凑在一起继续吃饭。
明珠扒完了两碗梅子饭,满足地摸摸肚皮,赞道:“杏儿,你真是心灵手巧,我许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真是多谢你。”
杏儿抿嘴一笑:“姑……公子说哪里话,只不过粗菜淡饭,你若喜欢,明天杏儿还煮给你吃。”
明珠笑了笑:“那是再好不过了,对了,听说梅子酿的酒也很好喝?”
杏儿点头,小声道:“我有亲手酿了好几坛梅子酒,又醇又甜,只是我家主人关照,公子您的身体还不宜喝酒,所以没端上来。”
明珠叹了口气,一转头见兰缡云和梅若亭还在打,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打得只剩三寸许,在桌上落了一层木屑,不禁笑道:“你家公子跟兰公子的感情倒是真好。”
杏儿道:“您也看出来了?我家主人只有见了兰公子,才不会装出那副又冷又傲的怪样子,虽然他们见了面就争吵打闹,不过真是跟兄弟一样亲的。”
明珠观察了一会,梅若亭明显在招式上比不过兰缡云,不过梅若亭的内力更胜一筹,两人半真半假,倒是打得半斤八两平分秋色,忍不住道:“都给我住手。”
两人的手同时凝在了空中。
明珠接过杏儿拿来的新筷子,分别递到他们手中:“吃饭。”
两人埋头吃饭,梅若亭吃了一碗就饱了,兰缡云却一连吃了三碗,得意地看着梅若亭笑了。
梅若亭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有的人扮女人久了,连胃口也跟女人一样小了。”
梅若亭涨红了脸道:“吃得多也不过是饭桶而已,得意什么?”
“哼,你这个人妖医生!”兰缡云把头一扭。
“有种你以后生病中毒不要来找我啊!”梅若亭气乎乎地道。
明珠一拍桌子,两人吓得同时闭嘴。
“梅若亭,”明珠缓缓道。
“什,什么……”梅若亭生怕明珠又算起旧账,吓得声音也抖了。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说完,明珠一把抓住梅若亭的胳膊,往先前扎针的那间药庐大步走去。
梅若亭被她拖着走,却得意地回头向兰缡云作了个鬼脸。
“嗷呜——”被丢在一边的兰缡云含泪发出被遗弃小狗的哀鸣声。
进了药庐,明珠将门用力关上,盯着梅若亭看了一会。
梅若亭微微一笑:“明珠,你有什么事?”
他倒是丝毫不客气的跟着兰缡云也叫起“明珠”来了。
明珠坐在先前治病时躺的竹榻上,拍了拍身边:“坐下。”
梅若亭眼睛一亮,连忙挨着她坐好。
明珠沉默了一会,才道:“若亭,蒙你援手解毒,我却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明珠,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梅若亭笑道。
明珠自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递给梅若亭:“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解毒高手,以解我心中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