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因沈青琬赏了几个铜板,就把沈青琬当了好人的奴仆们,沈云瑶除了在心中骂了这些人眼皮浅后。沈云瑶也再次感到了金钱的作用,无论哪里,有钱人都会比别人得到更多的优待。
而如今沈青琬生母明禾的嫁妆在沈老夫人手里,一府里的财政又把握在明秋手里。沈青琬与沈云瑶每个月的月例都是一样的十两银子。沈云瑶猜测沈青琬的钱财,一面是沈老夫人处得的,一面是自明府得的。
沈老夫人如今一心为沈岩存着家底儿,就是早先沈青琬自沈老夫人手里得了些钱财,听说早就在先前被骗着买了两座无用的破山时给败光了。那沈青琬如今这么有钱,就是从传说中那富贵世家明国公家得来的。
沈云瑶不禁对明家就多了些期盼,她只在红楼梦见过对这样世家的描绘,但红楼梦里富贵至极的贾府,还是个落败世家,那里有明家这样仍旧在鼎盛时期的世家富贵呢?
但明秋不知道为何要她藏着掖着,不仅不舍得给她更多银钱就罢了,连明家都很少让她去。沈云瑶就不明白了,她若是能讨了明老夫人与她那大舅母的喜爱,不也是为明秋争光,明秋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沈云瑶这时候埋怨明秋眼皮子浅,想不通透明家的重要性,不知拉进与明家的关系。可明秋怎么能把她与明晖串通,险些害了明晁的命说给沈云瑶听。别说这会儿身份不明的沈云瑶了,就是真正明秋的原装女儿,明秋也不会把这样的大事泄露出去的。
沈青琬这处都安排完事儿了,冷眼看着沈云瑶还愣在原地,一脸表情变换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沈青琬这些天看着沈云瑶越来越有淑女的风范,没想到沈云瑶竟然这样处事慌乱。而且沈青琬原以为沈云瑶有几分善念,没想到沈云瑶却先算计起了她的喜月。
沈青琬觉得必须早做盘算,不能让沈云瑶如上辈子那样做了睿王妃,不能让沈云瑶如上辈子那样风光无限。不然沈云瑶得了势,就如同悬挂在她沈青琬头上的宝剑,不知何时会砍了下来。而依着沈云瑶今日的表现,沈青琬觉得让沈云瑶得势后,不对付曾经得罪过她的人,简直是不可能。
即便沈青琬躲起来避难,但若是皇族存心寻人,又怎么会寻不到呢。再则,那就不是逍遥自在了,而是抱头鼠窜了。只想起来,上辈子沈青琬的无能无势,倒是避开了沈云瑶这个仇敌。这辈子得势张扬起来,倒是无缘无故招了沈云瑶的怨恨。
沈青琬冷冷的瞥了沈云瑶一眼,就带着乐晨转头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沈青琬微眯了眼睛靠在她上,她觉得如今她离着偏安一隅的梦想是越来越远。沈云瑶突然的改变,改变了所有的一切,让沈青琬她想安生都难。
难不成还要再红尘中再厮杀个十几年,彻底了却了所有隐患,才能得一处安稳之地。可沈云瑶牵动着睿王,依着沈云瑶如今的表现,睿王许也未必是念着沈云瑶这个人,大约还是为了沈云瑶手里的奇思妙计。这样,只要沈云瑶稍微显露锋芒,睿王就会注意到她。
莫非还要制住睿王,若是制住睿王,那不是要牵扯进皇权争斗,还有什么安稳日子?沈青琬想到这处,不免有些心灰。
乐晨他们看到沈青琬一脸木然,以为沈青琬还在为今日的事儿生气,就忍不住劝了几句。虽然她们的话都没劝到点儿,但也让沈青琬打起了些精神。如今她仍旧还算得宠,就有人敢盘算起她的丫头了。若哪****真的没了,她们还不定怎么受苦呢。
沈青琬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子旁边,拿了毛笔就开始把上辈子沈云瑶做作的诗都默记下来。上一世,沈云瑶的诗流传甚广。沈青琬刚遭过火灾毁了容后,心里为了复仇而焦躁难安,夜夜难以入眠,只有寻了沈云瑶的诗集背诵助眠,沈青琬才能睡得着觉。
这样下来,沈云瑶上辈子所作的诗词,沈青琬大约都记得。
沈青琬奋笔疾书,至深夜终于把沈云瑶所作的诗词都记了下来,加起来竟有两百余首。沈青琬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看着这些里面的诗词或温婉动人或豪气万丈,其中不乏好词。沈青琬就独好沈云瑶所作的那首《满江红》,曾也为沈云瑶一个闺阁女儿竟有如此气魄而感叹。
但如今看来,这首《满江红》又怎么会是沈云瑶这个耍些阴谋算计,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女人做的呢?沈云瑶对蛮族人的恨,许还没有比恨哪个她更美貌女人的恨意多吧。而这些诗句里或哀婉或激烈或奋发或淡然,如今沈青琬心里对沈云瑶存有疑惑,竟觉得这些诗句都未必出自一人之手,倒像是许多人做得诗被沈云瑶背了下来。
沈青琬把这些诗词写好,沈青琬才沉沉睡去。至第二天清晨,沈青琬就立即让刘妈妈把她默记下来的诗词给带了出去,寻个可印书的地方,以无名氏的身份把诗集都印出来。刘妈妈把诗集拿出去前,沈青琬又动了一念,删去了一首咏梅的诗,才命刘妈妈拿去。
如今的大历国,对于书籍引发还算宽松,只需书商到衙门备了案,就有人帮着印些诗词歌赋,过于逆反的文章自是没人敢于印发的。而沈青琬自出银子去让人印出诗词,诗词多是些抒发自己如何不得志或是借景述意的,并无大不敬的错处。书商只把文字中避讳字眼隐去,就立即刻印印刷了。
沈青琬听着刘妈妈事已办妥,就笑着饮了口茶。心道:若是沈云瑶当真有才情,那把她上辈子的旧作印了出来,沈云瑶自会做出新的绝妙诗句来。若沈云瑶不过借着旁人的诗作,来成就她的才名。那以无名氏的名义把那些诗词先泄露出去,也算把那些无主的诗词物归原主了。
沈青琬料想若这些诗词并非沈云瑶所作的话,那些能写出绝美诗句的人应该也不希望他们的作品被别人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