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既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徐长期相处,就尽量表现得她只把徐长期一个人放在心上,徐长期与她的关系竟然缓和了许多,看她时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沈青琬没想到世上人常说的人各有所长的说法竟是真的,刘妈妈竟然看出徐长期的心思,她反倒因受前世印象丝毫看不穿徐长期的念头。沈青琬微微松了口气,就拿了刘妈妈当做对付徐长期的智囊用。
待沈青琬给各院子把蛋糕送过去,沈云瑶给徐长期送点心的事被宣扬开,沈老夫人又看不上了沈云瑶几分,时不时的就拿这事儿笑了沈云瑶。闹得整个沈府里都知道沈云瑶对徐长期的企图,也不禁私下里议论起沈云瑶来。沈云瑶觉得徐长期看起来并非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只认为是沈青琬从中施计,想让她与徐长期生有嫌隙。
在沈云瑶看过的许多古代穿越小说里都是这样,女配就会用这些计谋来挑拨关系。沈云瑶不想再走那些虐心之路,她要把幸福牢牢的握在手里,也要在徐长期面前戳破沈青琬的真面目。
而沈老夫人对沈云瑶愈加冷待,不仅是因为沈云瑶心里面只惦记着徐长期,甚至把她个做祖母的排在后头。主要是因为沈老夫人早把徐长期当做了沈青琬的未来夫君看,不然沈青琬的亲事办得不妥帖,往后明家心生芥蒂,怎么能来帮了沈岩?且徐长期又与沈青琬相处的不错。
至于沈云瑶,在沈老夫人心里已成不了沈岩将来的助力,沈老夫人又对沈云瑶的身份一直存有疑虑,只想着将来把沈云瑶嫁到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就罢了。
沈青琬瞧着沈云瑶偃旗息鼓,看着徐长期安稳下来,也就不愿开始把心思烦在徐长期一个人身上。转头,沈青琬就开始忙起她的宝藏一事。她要把宝藏寻好地点藏好。
因沈青琬被封了县主,身份已经不同,即便是沈老夫人也不能想之前那样管束着她。可因她的身份不同,沈青琬行动都许更加防备,以前她是要防着沈老夫人或是明秋盯着她。
这时她身份换了一个,虽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儿,可官场变幻莫测,没准儿能牵连到谁身上,沈青琬也不得不多做防备着。所以每次出门沈青琬依然会寻了各种借口去与沈老夫人说一声,才带人出了沈府。
好在徐长期也有些课业要学,并未总是随她出来,不然徐长期在身旁,沈青琬是任何举动都不敢多做的。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沈青琬该用来约束人的毒药,该用来换装的衣服都已备好。
沈青琬就寻了个借口又出了沈府直接到了刘妈妈的院子,然后由刘妈妈的院子换了身衣服,再独自骑了匹快马去了京郊破庙。到了破庙,沈青琬再换了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衫,把手脸涂了把黄沙,罩了面纱戴了手套,骑了小毛驴去了京中西坊。
京中分两坊,东坊多是学堂教坊,西坊多是做买卖的。西坊中有买卖字画古董,金银玉器的,也有买卖人口的,其中鱼龙混杂,各色人物都有。
沈青琬戴了面纱一一看着那自卖为奴的那几个人,指了一个双目浑浊看起来一老实样子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喝道:“你给老身过来。”
沈青琬上辈子活得岁数可比眼前这几个人都长,沈青琬以长者自居也不算占了他们的便宜。那中年听了沈青琬的话,再看沈青琬身量不过是个小孩儿,一时犹豫不想上前。旁人的跟着起哄:“你个小孩儿就不要闹事了,人家卖身就已很苦了。”
沈青琬压低了声音厉声说道:“放肆,老身这身子长不大,岁数难道还不会长么?你过来。”
这时沈青琬不再像在沈府里那样充作小孩儿,全然拿出了上辈子审问犯人时的气势。
旁的人听了沈青琬的话,再见沈青琬说话的气势,就猜测着眼前这个骑着毛驴衣衫破旧还用黑纱遮了脸的人,原是一侏儒。
大户人家买卖奴仆,多是寻了人牙子带了人到府上挑选,挑选得也多是模样好的丫头小子。能在西坊里买人的,多是留着带回家做粗重活儿的。而那中年男人因身体不好,本就没人买他,这时看沈青琬并非是个小孩儿,原是上了岁数的侏儒。且听着话里的意思,还颇有权势。
那中年男人就连忙跪爬过去,跪倒在沈青琬骑着的毛驴边哭道:“主子,可怜可怜吧,买下我吧。家里自北边逃荒来,实在没活路了。”
沈青琬压低声音细问:“家里?你还有家人,他们在哪儿?你又叫什么?”
中年男人见沈青琬问的详细,猜想她确实有将他买下的心思,就连忙磕了几个头说道:“回主子的话,小的姓张,没个名儿,因家中排行老大,旁人都叫小的张大。家里人就只在前面的破窑洞里面。原先有两个丫头和一个大儿子已经卖了,如今就余下我的媳妇和我那小儿子,我那小儿子病重……可我那小儿子是很乖巧的,待病好了,他也能做活,还有我那媳妇,也是个勤快爽利的。”
沈青琬听着中年男人的话,冷哼一声:“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不必多话。”
张大立即连连磕头,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主子,可怜可怜吧,可怜可怜吧。”
沈青琬也不问张大的身价多少,直接从怀里就掏出了枚十两的银锭子扔给了张大,压低了声音哑声说道:“行了,跟我走。”
沈青琬这银子也非乱扔,她早就打听好了奴仆的市价。如张大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赚个活路,图个饱饭,给他五两银子都已是多得了。而沈青琬一下子给了张大十两银子,为得就是震慑住张大,让张大知晓她的财力,让张大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张大看了银锭子立即愣住了,只顾着磕头,连银锭子都来不及捡起。旁边同时卖身的人看了银锭子,就要伸手去碰,沈青琬随手就把她早备好的迷药洒向将手伸向银锭子的那人,那人是立即就昏倒在地。张大吓了一跳,连那银锭子都不敢碰,只顾着往后退。
沈青琬对张大这样胆小的样子很是满意,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只是被迷昏了,泼些冷水在他脸上就好,若是还有人敢乱来,就不仅仅只是迷药了。”
旁边有与刚才伸手想碰银子的人相近的,就忙寻了冷水泼在他的脸上,果然即刻醒了。有了这么一出,原本还预备着要想沈青琬哭喊求情,求把他也买回去的人都不敢声张了。张大不知眼前充作侏儒婆子的沈青琬是何身份,但看着她一出手就能让人昏倒,且那般有钱,不问价就将人买下。
张大猜想这不是个善主,但他又急需银子给自家那小儿子买药,一咬牙就去把沈青琬丢在地上的银锭子捡了起来。听沈青琬驱赶了毛驴向前走,张大就又低头抹了下眼泪哭着跟上。
沈青琬把张大带到一僻静地方才停下,张大也觉察到沈青琬不似要带着他去官府签了卖身契。张大在乡间常听了有钱人家,吃够了山珍海味,要尝人肉了。
他这会儿见上沈青琬行事怪异骇人,就忍不住跪在地上颤声求道:“主子,还得求求主子饶了小的吧,小的那边还有个小儿子……”
沈青琬哑声笑了起来:“老身不是什么主子,咱们的主子另有其人。老身也并非要你的卖身契,也非要你的命,只要你为老身的主子做一件事。”
张大瞪大了眼睛:“什么事儿,只别杀人放火……”
沈青琬冷哼一声:“你也能杀人放火么?老身要你买一处宅子,已你的名义守着。院子都已选好,你拿了银子即刻以你的名义买下,往后你就带着老婆儿子住在那里。只给老身与主子留出两间空房就可以了。”
张大完全不敢相信,怎么这可怕的侏儒老太婆不仅不害他,还要给他买房子?
张大慌忙问道:“只是,只是这样?”
沈青琬压低了声音冷笑道:“自然不仅如此,你还需服了老身的特制毒药。往后一年服用一次解药,若是当年不服,即刻暴毙。”
张大听到此处反倒松了口气,隐约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张大转念想了下,他现在已是到了死路上,若是不应了沈青琬他也要被活活饿死,家中的小儿子与媳妇更是别无活路。若是应了沈青琬,他不仅能得了银子,还不用卖身,且能有处宅子住,至此过上安稳日子。虽然沈青琬如今在张大心里已入修罗一般,张大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愿意跟随主子。”
沈青琬干哑着嗓子笑了几声,摸出了一粒药丸,扔给了张大。
张大看着那枚黑乎乎的药丸,面上犹豫了几番,一咬牙就吞了下去。一吞下去,张大就感觉五脏六腑仿佛燃烧起来,疼得他倒在地上,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沈青琬坐在毛驴上,歪头看着张大,哑声笑道:“若是不按时服用解药,你死时要比这会儿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