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之所以打听薛家的女儿,也是因为她想将来到薛家探听个究竟,想知道薛舒衡到底怎么死的。还有就是薛二夫人与她没仇没怨,不过是顺手做了的好事,沈青琬也愿意愿意做了,她做了那么多恶事,也该做一两件好事均衡一下。
薛二夫人就与沈老夫人她们一道去做了马车,也听着沈家护卫说了沈青琬如何抵挡住乱民的。那护卫惯常就是个爱说笑讲故事的,这会儿在了群夫人们面前更是拿出了他十足的本事。把沈青琬如何想起用助眠的香料燃了去迷魂乱民的事,讲得跟了个传奇故事一样。
惹得薛二夫人又对沈青琬感激了一回,且心中更加羞愧,毕竟刚才沈青琬在门外想要进屋,却被拦在门外,也有薛二夫人的主意在。沈老夫人听着也只沉默不语,都不曾抬头看了沈青琬。只薛芮一个劲儿的盯着沈青琬看,见沈青琬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也不知是不是杀了乱民沾的,就小心的给沈青琬提醒了一下。
沈青琬看到薛芮指了她的裙摆一下,就对薛芮笑了一下,裹紧了披风,把裙摆上的血迹遮住。
薛芮看着沈青琬对她这么一笑,立即是呆住了,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微带着些冷意的沈青琬。这会儿见到沈青琬这么一笑,完全遮掩了她面上的冷意,只觉得这时简直如见到春日暖阳一般,让薛芮通体舒畅,心猛地跳了几下。
薛芮自觉见到的绝色美人不少,沈青琬绝对算不上最美貌的。见到的大家闺秀不少,沈青琬也算不上最得体大方的。甚至沈青琬还有很多缺点,比如不守规矩,胆子太大。
但没个女子让薛芮有这样的感觉,他往常在女子面前,什么讨好卖乖的话不会说?但这会儿在沈青琬面前,薛芮就像个不通情事的愣头小子一样,红着脸,连个正经儿话都不会说。
这时候,薛芮不由得恨起了之前说沈青琬坏人,包括房伯远。薛芮觉得沈青琬虽然有些小缺点,但真不至于成了那些人嘴里的浪荡女子。待薛芮又想起沈青琬被拦在门外的时候,唤得他几声“薛哥哥”,更是让薛芮从心里****起来。
但这会儿不是薛芮与沈青琬说话的机会,薛芮只能一个劲儿的往沈青琬抵挡乱面救了他们母子一命上夸赞。薛二夫人了解薛芮的心性,瞧着薛芮面对女孩子连话说得都只打结巴,不由得有些稀奇。待见到薛芮红着脸,连看都不敢去看沈青琬,就明白了个大概。
再见沈青琬面色如常,都未曾多看了几眼薛芮,薛二夫人就知道沈青琬对薛芮无意。她们这些夫人,除了管理内院的事务,再就是操心儿女的亲事了。薛二夫人自然是知道沈青琬是定了亲的,薛二夫人虽也佩服沈青琬做下的事,但不能让薛芮越陷越深。
这男女之间,玩玩闹闹的都没个什么,薛芮又是个男子,终究吃不了亏。但若是动了真情,那就容易陷进去了,尤其如薛芮这样浪荡惯了的。一旦动了真心,就怕要折在里头。
薛二夫人有意让薛芮避着些沈青琬,就拉着薛芮与沈青琬扯远了些距离。但与沈青琬扯开了距离,没防备沈云瑶又唤着“薛哥哥”靠了过来。虽然沈青琬说薛家没有姑娘收到损伤,但毕竟经过这次磨难,薛家的姑娘名声都会受损。
而沈云瑶却为了乱民说话,这让薛二夫人不喜到厌恶。薛二夫人也不明白沈云瑶的想法,明明乱民攻院的时候,沈云瑶也害怕的直发抖又哭泣不止,怎么转头就为了乱民说起话来了?
薛二夫人心里不禁有些抱怨,觉得这沈家的女儿真的都太过古怪了。
还好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马车处,让薛二夫人不必再避了沈青琬又躲了沈云瑶。沈老夫人看到马车也松了一口气,才准备上车,就见一个少年骑着快马飞驰而来。
那少年到了沈青琬面前就一跃跳下了马,还未站稳就踉踉跄跄的跑到沈青琬面前。他白着脸,颤抖着嘴唇,红着眼圈儿,上下打量着沈青琬,随后才哑声笑道:“你没事就好。”
随后,那少年就冷声命令:“往后不许到庵堂来。”
薛二夫人被那少年的容貌惊得竟然愣住了,心中惊道:这少年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随后,薛二夫人又看到那少年没了一根手指的右手,薛二夫人就知道这少年就是定国侯徐长期了。薛二夫人也是头一次见到徐长期,但她听到过徐长期的传言,心里忍不住道了一声可惜,可怜。
若是往常薛芮也是爱看美貌少年的,但这时看着那少年对沈青琬十分关切,且又用命令的口气对沈青琬说话,料想这少年和沈青琬关系不一般。待看到那少年断了一指的右手,薛芮也知道了这少年就是徐长期。
薛芮不由得想起些传言,说是沈青琬一直恋慕着徐长期,甚至用救了徐长期一命的恩情作为逼迫,想让徐长期娶了她。最后徐长期被沈青琬逼迫的没了法子,才去奉仁帝请了旨,与翁家定了亲。
如今薛芮看徐长期对沈青琬的关切样子,哪里似传闻中被沈青琬逼迫得没了法子,厌恶沈青琬至极的样子?薛芮心中想得沈青琬与这徐长期不定有多少故事,且听说沈青琬曾经有一段日子与徐长期住得院子都是紧挨着的,虽然年纪都不大,说不了什么事?但这么亲近的关系,还是让薛芮泛起了一阵酸意。
随后薛芮想起徐长期已经是被指婚的人了,不能再和沈青琬又什么发展,薛芮心中就松了口气。但随即薛芮想起沈青琬也是定了亲的人了,而他的亲事又不知道在哪里,依着薛二夫人的性子,必然不会选择沈青琬这样的人入了薛家的。
想到这里,薛芮心中又泛起了酸涩,与一些苦意。薛芮自出生就一直很顺遂,虽然比不得王孙公子,但从未有过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但薛芮这会儿算是知道求而不得的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