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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如莹玉
    虽都是官家女儿,但也并非所有女孩儿都擅诗词,可也无人敢违背康宁长公主的意思,都无人敢做出不愿的表情。沈青琬眯眼一笑,就在纸上写下:“墙角数根草,绝不独自开。遥知不是花,却有暗香来。”



    沈青琬这完全不通的诗就从沈云瑶上辈子的咏梅诗改来的,虽改了几个字,但仍能看出诗的原貌。到时候与沈云瑶的咏梅诗撞到了一起,一优一劣,诗体相同,那怎能不引人注意?



    沈青琬写完她的咏狗尾花诗,就瞄了眼慕容飞雪的诗,慕容飞雪的诗写的粗浅,但忠君爱国的心思表现的很是明显。大约的意思就是她就是身为油菜花,也愿为大历国榨干最后一滴油。



    看得沈青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确定慕容飞雪这是拿定主意去和亲了。毕竟和亲的女子许不需要外貌出挑不需要家室出挑,但必须要忠君爱国的。沈青琬看过慕容飞雪的诗,只做看不懂慕容飞雪里面的爱国意思,就笑着说道:“你写的字可比我好看多了。”



    沈青琬虽然大概猜到慕容飞雪的想法,当并不在意,只要慕容飞雪不想害她,她还可以与慕容飞雪彼此来往。虽然慕容飞雪有心机,但未必就心中歹心,而旁得人虽然没有心机,但未必就是个好人。



    慕容飞雪害羞的笑道:“我最爱写写画画了,诗词虽然不好,但字练得还算可以。”



    沈青琬眯眼笑道:“这哪里只是可以啊……”



    沈青琬说着,康宁长公主就咳了一声:“不要窃窃私语,大家也该写得差不多了,拿上来共赏吧。”



    那些侍女就到席上依次收起了之前发下的纸张笔墨,有几个还未想好诗局的姑娘只能胡乱凑了几句诗词递了上去,毕竟总算拟出诗句了,比教了白纸要好一些。



    康宁长公主拿起收齐的诗词,一一看过,待看到一首诗的时候,不由得细细品读了一番,赞了一声:“好!”



    康宁长公主的这声好,一直从公主府内宅穿到了公主外的酒楼上。那些一直围观热闹的浪荡公子自听了有诗词评判,这赌下得就越发打了,各自为自家姐妹都压下了重金。如此一来,这些浪荡公子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实惠,往日里从哪里能得罪这些闺阁女儿的具体名姓呢?这样一赌,反倒都清楚了这京都内到底有多少官家女儿。



    因大家都有攀比之心,且有些小少爷争抢着为证明自家姐妹好,又说出了许多自家姐妹不能为外人道的好处,可不就是便宜了这些浪荡公子们了么?



    虽然各自都护着自家姐妹,但还是有几个姑娘被下了重注,赌她们能夺得头筹。其中多是明家与薛家的姑娘。而沈青琬与沈云瑶都不被人看好,沈云瑶那里还好些,有魏风不忍看旁人轻视她,听到消息后,忍痛给她下了一两银子的赌注。但沈青琬就是光秃秃的,没个人看得好她。



    临到收盘,沈青琬突然就来了几个人下注,还都是匿名的,还都下了重注。其中有一个重注,是特意赌了沈青琬输的,而且输得惨不忍睹。这让这些个浪荡公子们都有些可怜沈青琬了,沈青琬这是着了哪个人不待见她了?



    因沈青琬常在街面出现,这些浪荡公子们都很熟悉她,虽没说过话,但彼此都是不守规矩,且这些浪荡公子就是选妻也不喜选了沈青琬这样的人。



    但毕竟被外人嫌弃的人,如今看得沈青琬这般被人不待见,这些浪荡公子就略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凉感,一个个都为沈青琬报起不平来。可说来说去,这些浪荡公子们也想不出沈青琬身为一个女子,有什么可夸赞的优点。



    最后想着沈青琬就也那一身白皙皮肤值得一夸,就各个咬牙骂着。



    “也不知是谁这么恨沈姑娘,沈姑娘虽然不守规矩一些,但皮肤生得很白啊。”



    “就是,就算沈姑娘胆子大,杀了乱民,但她真的生得很白。”



    “可不是呢……白……白如莹玉……”



    当这些浪荡公子们的话一字不差的多落在徐长期耳里,徐长期眯起眼睛,抿嘴轻笑:“都把这些胡乱说话的人名记下来了么?”



    给徐长期传话的奴仆点了点头,躬身说道:“都记下了,公子,给沈三姑娘下注的人也都探明。是明端、芳书华、周臻……”



    徐长期听着这三个面色,面色越来越沉,最后却笑着说道:“好,很好,康宁长公主这次宴会半得真是好极。”



    说完,徐长期轻轻抚摸了下在他腰间佩戴的绣着两只丑鸭子的荷包。徐长期一点儿都不为沈青琬的输赢担忧,他知道以沈青琬的才学,沈青琬是必然会输的。



    在这些浪荡公子还在为康宁长公主这声“好”赞扬的是谁的时候,在康宁长公主府的内院,康宁长公主却并没说出这人的姓名,反而一路继续看了下去,待看到另一首诗句的时候,康宁长公主微微皱眉,忍了几忍,终于忍不住不住冷声说道:“沈三姑娘、沈四姑娘,来各自念一下你们的诗句吧。”



    沈青琬与沈云瑶的诗句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只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首诗,而且明显沈青琬的诗是从沈云瑶所作之诗变化来的。因沈青琬毕竟是沈家姑娘,且中间还牵扯着明家,康宁长公主本不愿在众人面前落了沈家的面子。



    但之前周卞总是夸赞沈青琬,连康宁长公主本人都觉得沈青琬是个有趣的女子,开了许多沈青瑜与周臻的玩笑。但如今沈青琬的诗与沈云瑶的诗这般相近,让康宁长公主有了种被欺骗的愤怒,更有一种恼恨,就不由得当众责问起沈青琬与沈云瑶来了。



    沈云瑶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康宁长公主把她喊了起来,但看着康宁长公主看向沈青琬的时候带了些恼恨,沈云瑶就猜想这是康宁长公主在气恼沈青琬,沈云瑶心头一喜,就轻笑着把她所作的咏梅诗念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