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长公主是多少知道些徐长期的身世的,知道徐长期并非他那所谓的父亲所生,而是奉仁帝的血脉。康宁长公主也知道奉仁帝对徐长期的在意,康宁长公主听到周卞提到徐长期,就忍住多问了一句:“他与沈青琬是什么关系?”
周卞笑嘻嘻的说道:“公主您是知道的,他的命就是沈青琬给救下的。之前沈老夫人是有意让他瑜沈青琬凑到一起去,那沈青琬心里装着咱们的臻儿,自不愿意。宁可帮娉婷公主带了口信给徐长期,有些希望徐长期与娉婷公主凑成一对的样子呢。”
康宁长公主听得周卞的话,想到娉婷公主与徐长期的关系,不由得皱眉叹了口气。她身为公主,自是知道做公主的光荣与不易的,如今看娉婷公主终生都不得所愿了,也微微有些感慨。
康宁长公主笑着说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说,那我们成全了这对孩子也没个什么。臻儿那性子就是这样的,他看似中意娉婷,却未见了他真的为娉婷而情伤,或是为了她做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他给娉婷公主做了把弩箭,但那也是他喜欢做这东西的缘故。但他不惜与那些浪荡公子结交,往日里也没听说过他故意与哪个姑娘过不去,如今用了这么大笔银子在沈青琬身上,不说是用来赌沈青琬输也好,赢也罢,终归是用了,这就是特别的。”
周卞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呢,觉得臻儿他就是对了沈三姑娘有情意,不过不愿意说罢了。”
康宁长公主笑道:“你倒是看得不差。”
周卞笑嘻嘻的为康宁长公主捏了下腿,然后皱眉说道:“可惜沈青琬她已经定亲了,这可怎么好?”
康宁长公主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定亲了又如何?我们皇家何时在乎了人家是否定亲呢?一道圣旨下来,无论什么人家都要依从。且沈青琬这个丫头我们是看着中意,但旁的人家未必看得顺心,许人家还巴不得卖了本公主这个人情呢。”
周卞听后,立即谄媚笑道:“公主说的对,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会在意了对方是否定亲呢?”
康宁长公主看着周卞谄媚的脸笑着说道:“过几日,就让那丫头来我们府上玩一玩,也好让她与周卞熟悉熟悉。而得快这丫头招眼,让我为皇兄寻到了个上好的和亲人选,明日还要进宫一趟。”
周卞也不去问那上好的和亲人选究竟是谁,就只拿捏着力气给康宁长公主捏了肩膀。康宁长公主似也乏了,微微合了眼睛,轻皱起眉头,虽然她与周卞是欢欢笑笑的说话,但她是知道她选择沈青琬的原因的。若非时局愈加凶险,连她这个做公主的,都不得不寻个奉仁帝信任的忠臣作为依傍,她也看不上沈青琬的。
沈青琬的心机固然让康宁长公主满意,但沈青琬的性子太难以驯服了,若非她真心对待周臻,怕是将来遇到什么什么事并不会真心为周臻打算。若是选了沈青琬,还真不若选了个规矩的古代淑女好。康宁长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到了选择儿媳妇的事上,仍旧是想着能够选一个能真心帮衬周臻,顺从于周臻的人,而不是像周卞这样处处要康宁长公主拿了主意。
但现在的条件实在容不得康宁长公主摘选,也只有个沈青琬,虽然不甚让康宁长公主满意,但难得各方面都还沾些边。
康宁长公主这边是打算着如何让沈青琬退亲,让自己儿子再与沈青琬结亲。可那边沈云瑶的未婚夫家已经下定了了退亲的念头,与沈云瑶定亲的那家人家也多少能攀个皇亲,虽也是姓卫,但这没落的贵族真还如个有着实权的小官。这人家本以为与沈家结亲是件好事儿,虽然如他们这样老派皇族看不起当今皇上扶植起的新任权贵们。
但沈家有钱是实实在在的,他们那些老皇族们如今虽然挂得是皇族的名儿,但已是没落得不行了,手下的封地几辈子过下来是越来越少。偏偏这些老皇族们还偏爱端着皇族的架势,寻常谋利的行当,他们都嫌恶其低贱,不肯去做,日子就过得越发艰难。
虽然这一家人未落魄到连个门面都撑不起来的地步,但也相差不多了,而这家人的唯一可取之中,就是曾是奉仁帝的拥护者。虽起得作用不大,但能让奉仁帝知道他们是忠心的。
而如今这人家看到了沈云瑶竟然在康宁长公主那里丢了这么大人,也无法忍耐,还未等到沈云瑶窃诗之事传扬开,那人家就派了人到沈家来退亲了。原本那个沈云瑶定亲的王孙听到沈云瑶的容貌还算不错,略有些动心,但才拖延着不愿去退亲,就被家中长辈打了一顿,就此不再敢说不退亲的话。
毕竟这人家是沾了皇亲的,更别说沈云瑶当众还丢了这么大的人,对方有着充足的理由退亲。沈老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去为沈云瑶辩白什么,立即就给沈云瑶把亲事给退了。
沈云瑶一听到她被退了亲,即刻就瘫倒在床上。沈云瑶一直都认为男子都较为大气,都会对她有几丝怜惜之情,却没想到有这么心狠的人家。
沈云瑶倒在床上,就不禁哭道:“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辨是非,竟然只听了几句流言,就认为我是窃诗之人。他们怎么看不出来这都是沈青琬的计量呢?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为什么啊?我自定亲以来,都本本分分的待嫁,谁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待我!不行,我要找他们说理去!”
沈云瑶说完,就要起身,但白竹生怕沈云瑶再惹出乱子,让她跟着受责罚。白竹就连忙拦着沈云瑶说道:“姑娘,姑娘还请安分些吧,如今已不是你能扭转的局面了。老夫人让姑娘安守本分,姑娘就安分一些吧。”
沈云瑶无处撒气,就抬头看着白竹恨道:“你是在说我不够安分了?我哪里不够安分,你说说?我那件不是被人诬陷的,你说说?”
白竹真的想把沈云瑶做得事一一数出来,想说沈云瑶不仅勾引了将来的姐夫魏风,还企图勾引了徐长期、薛芮、明端,连芳书华,沈云瑶也有心思去结交。这些事,已经够沈云瑶退十次亲的了。更别说在康宁长公主府里落下的窃诗之名了,那就更加丢人,谁家听了即将与自己定亲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能不去退亲呢?
只是白竹明白她如今是丫头,沈云瑶是主子,白竹心里就是再抱怨,也不好再说出什么话来。但沈云瑶看到了白竹的表情,也是看出白竹对她不屑。
沈云瑶就不由得气道:“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被退亲,你是得了沈青琬什么好处么?为什么要故意与我为难?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也要欺负我?若然如此,以后宁我负天下人,也不会让天下人负我!”
白竹想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沈云瑶对她好过,若是沈云瑶能像沈青琬为乐晨她们做的那样处处打算着,她怎么会对沈云瑶不忠心?但白竹自知没有身份能对沈云瑶说出这样的话,白竹就轻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
沈云瑶摆了一下手,气道:“行了,你不必说了,我已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之前我一心要把你当作姐妹,往后是不会了。”
沈云瑶说完,就立即站了起来,要冲出屋去,白竹立即就准备拦着沈云瑶。沈云瑶一把推开白竹,就准备冲出屋子。但沈老夫人早就有心把沈云瑶困死在家中,即便沈云瑶推开了白竹,沈云瑶还是被屋外的婆子给拦住了。
沈云瑶嘶声喊着:“我要去与他们说清楚,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终究会有一天后悔他们今日的决定!”
但任凭沈云瑶怎么说,那守门的婆子就是拦着沈云瑶,沈云瑶眼睛赤红,口口声声的要她们这些人都付出待见。让这些丫头婆子见了都吓得不行,看着沈云瑶这个样子,都以为沈云瑶已经疯癫了。
白竹是觉得沈云要身边是不能留着了,她刚才说得话,明显是已经把这些人都给恨上了,白竹不敢再继续留在沈云瑶身边了,生怕沈云瑶再出什么事儿,把她给牵连上了。但白竹还不好贸然就去跟明秋说了离开沈云瑶身边的额事。
毕竟沈云瑶虽然如今不得势了,但毕竟是明秋唯一的孩子,若是明秋以为她故意舍弃了沈云瑶,那她往后在沈府里如何再过下去?
但白竹也并非没有打算,她想要去求了明秋身边的贴身婆子,虽然明秋让她过来此后伺候了沈云瑶,但白竹也未断了与明秋身边人的联系。白竹是已打算好如何去说了豪华,回到了明秋身边。
而沈云瑶依旧嘶声喊着,希望能够出去,与那些来和她退亲的人说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