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说，“我有求于你。”仿似刀锋轻轻剔过他心尖，他疼得哼不出声来。



    服务员端上面来，许如珠拿起筷子很认真地吃起面来。他把手机丢在桌上，看着她，无端端地又想要发怒。但最终还是软下口气来，笑着问，“我没介绍错吧，是不是很好吃？”



    许如珠头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浩淼叫一声，“如珠！”



    许如珠把碗推开，“我吃饱了。”



    沈浩淼看着她，终于叹息一声，“是我朋友……她突然发高烧……”



    许如珠拿过报架上的杂志，哗啦啦地翻看。沈浩淼伸过手来，压在书面上，“如珠，你在听我说吗？”



    沈浩淼困难地咳嗽两声，“我们的关系有些复杂……”许如珠抬起头，迅速地看他一眼，他赶紧竖起手，分辩道，“别误会，我和她完全没关系，不不不，是没有你想像的那种特殊关系，嗯，她有点不舒服，在医院吊了一晚上点滴，我守在旁边睡着了……”



    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混乱不堪，于是长叹一声，索性道，“有个朋友，因为我出了事，我答应过要照顾她，她病了，我也不能看着不理是吧……嗯，可能她害怕我会因为你而不再照顾她，所以才给你发的照片，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真的……”



    别相信他。



    许如珠警告着自己。每次的伤害过后，他都有一套异常严谨无懈可击的说辞。再相信他，就意味着再次把自己抛到任由他伤害的位置上。不过是一颗心脏罢了，谁又能经受得住太多跌宕。



    “八个小时里，你有至少一千个机会给我打个电话……”许如珠拿过茶杯，喝一口，眉毛也不挑，淡淡地道，“但是你没有……”



    沈浩淼成功被噎住。



    “你说得对，我是个傻孩子。我傻乎乎地相信你确实爱我，又傻乎乎地不懂得给自己留点余地……”许如珠搁下杯子，冲沈浩淼微微一笑，“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重新翻看起杂志来。



    沈浩淼哪里还吃得下去，板着脸叫来服务员，“买单。”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走吧。”



    许如珠也不作声，扔了杂志跟在他身后，温顺地上了车。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想伸手去握住她的，可是一想到她八成认命似地随了他去，顿觉百般无味。这样的想法愈发让他恼怒及烦躁，以至于回到家，他连看也不看她，顾自上楼。



    他先睡，等了良久才听到她的动静。她洗了澡，似乎向他走了过来，他屏住呼吸，心想如果她再走近一点，他必搂紧她，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他错了，什么狗屁自尊什么狗屁面子都见鬼去吧，如果她愿意，他还可以找块搓衣板来跪，跪足一整晚都没问题。



    她站住了，良久也没声响。沈浩淼终究没忍住，翻过身来。



    她就站在距他咫尺，身上只随便地围了张浴巾，屋子里没开灯，窗外的路灯投射进来的微光太过灰暗，叫他看不表她的表情，他的心一跳，听到她轻轻地开了口，“你要是没有需要的话，我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