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如珠，对不起……我想过要告诉你，可是我不敢说，我和如宝，只有你了，我不敢说……”



    许如珠心如刀绞。她强忍着泪，低声道，“我走了。你赶紧上车吧。”



    不等谷雪说话，她转身就走。视线完全被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



    应该去看爸爸的，至少听听他的解释。可是她没有。她决绝地想要把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亲人，从此从生活里摒除。



    宋锦和的电话追了过来，“如珠，你不和我们一块去火车站了？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许如珠努力平静着自己，仍然抑制不了语气里的抽噎，“锦和，我想你帮我个忙。”



    宋锦和听出来她显然是哭了，紧张起来，“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你。”



    许如珠道，“我想去看我爸爸。”



    宋锦和想也不想地道，“好。我明天就带你去看他。”再难的事，他势必也要为她办到。



    许如珠低声道，“谢谢你，锦和。”



    宋锦和道，“你先回家，我晚上去看你。”



    许如珠哽咽着道，“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去工作室……”



    宋锦和道，“好好好，那你去吧，等会我回来时给你带奶茶好不好？”



    许如珠答不出声，只含泪点了点头。



    多像从前啊，他总是这样哄她，好好好，等会给你买奶茶好不好？若是时光可以回到那从前，该是多么好。



    她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肆无忌惮地哭了一路。



    踏进办公室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刘柳呆在办公室里，看到她进来，刘柳昂头笑道，“哎呀，嘉德很满意我们这一次的设计，再做点小细节上的改进，就OK了。哎哟，这事够折腾的，这么长时间，原本说的做春装，变成做夏装了。那位宋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挑剔呀。”



    许如珠笑笑，“她越是挑剔，对我们越是一种考验嘛。咱们在挑剔中成熟，不是吗？”



    刘柳侧头想一想，“也是。”她笑着站起身，突然愣了一下，“你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刚才……哭了？”



    许如珠强笑一下，“哭什么哭，就刚才被沙子迷了眼……”她深吸一下鼻子，四下里打量，“好香，什么？”



    刘柳吐吐舌头，“快餐面，要不要吃？我今天在西郊买了五十个鸡蛋，说是地道的农家鸡蛋哦！”



    许如珠奇怪起来，“干嘛买那么多？吃得了吗？”



    刘柳不好意思一笑，“买给我家医生的……他总是工作到很晚，常常顾不上吃晚饭。我还买了个煮蛋器……”



    许如珠顿时想起来，“啊呀，对了，说了要请你的医生吃餐饭的，海城医院的床位还是多亏了他呀，赶紧地，跟他约个时间，哎哟，都把这事给忘了，说不定人家一直在想，我咋一点表示也没有……”



    刘柳呸一声，“我家医生才不是这种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某医生就渐渐变成了刘柳嘴里的“我家医生”……刘柳端出小小锅子，递一双筷子给许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