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珠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沈浩淼，似乎要看到沈浩淼的心里去，“我们有什么生意可谈？”



    沈浩淼摸出支烟燃上，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整张脸躲在淡淡的烟雾后，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要你愿意，一切会和原来一样，宋汀的服装公司，你的工作室……”沈浩淼淡淡地道。他紧紧地看着许如珠，他知道她对他误会已深，若是坦然解释，反而得不到她谅解。



    许如珠微微一笑，“这么好？条件是什么？”



    “跟我回家去。”沈浩淼道。看许如珠脸色一变，即刻又道，“放心，我只要求你和我保持表面的完美夫妻关系，月亮城开业在即，我不能让我的家事影响别人对我的看法。你知道，形象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最为重要。”



    他说得很有道理。许如珠自嘲地想，他什么时候没有道理了？即便当日，她扑去质问前因后果，他也会有一千种完美的答案回复于她，叫她无从反驳。



    许如珠沉吟良久，微微咬着下唇，“你保证？”



    沈浩淼点点头，“我保证。”



    许如珠道，“若是这事你能解决，那当然最好。你的条件，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但是，你必需和我签个协议。”



    沈浩淼眸中晶光一闪，“什么协议？”



    许如珠一字一句地道，“你与我，保持的只是表面上的夫妻关系，不涉及任何夫妻之实，直至你提出离婚协议为止。”



    沈浩淼胸口一口怒气上涌，几乎便想上前揪住她质问，“你的眼睛呢，我爱不爱你，你难道看不到？”



    许如珠眼看他脸色大变，知道他心里恼怒，不由得轻轻退后一步，目光却毫不惧怕仍然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沈浩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许如珠垂下眼帘，轻声道，“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她重新蹲下，继续擦拭那些桌子板凳。



    沈浩淼又站立许久，这才离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许如珠的手一松，抹布掉到桶里，溅起老大水花。许如珠瘫坐在地，一颗心砰砰直跳。



    这一次，他休想让她原谅他。



    一想起他竟然和凌萱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被人嫌弃地丢在日头之下，万人趟过，全都狠狠踩踏。属于她的“掌上明珠”，明明知道她有多看重它，他拿了回来，却不是给她，而是给了他的女儿……他真行。一次一次地，将她带到天堂，再将她从天堂抛下。偏偏她总不肯引以为戒，蠢笨无比地任他摆布。



    她不该恨他。她痛恨的唯只应是自己。



    把办公室最后一张凳子也擦得锃亮无比，许如珠这才锁了门离开。其实也无处可去，随随便便地只在街上瞎走着。走得累了，就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一坐。偶有路人奇怪的目光投过来，她也不以为意。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有人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