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淼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她是存心的。



    “也好。”沈浩淼道。转头吩咐张姨，“看看如珠缺些什么，明天去买。”



    张姨微垂着头，答一声，“是。”



    沈浩淼取出一张一百块递过去，“打个车回去吧。今晚因为要等如珠，不好意思了。”



    张姨接过钱，“我走了。”



    这位雇主心情好的时候，随手就是金额不一的钱，要不就是各商场的购物卡。她慢慢地也磨出门道来，两个字：听话。



    张姨走了，门轻轻合上。



    许如珠吃了很多，张姨的厨艺确实不是盖的。



    吃完饭，她径直上楼去。突然发现从前的卧室旁整理出来一个崭新的房间，刷了灰蓝的漆，家具尽皆白色，铺了厚厚的地毯，推拉门外，是一个颇为宽大的露台。



    她站在门边怔了一下，沈浩淼跟了上来，站在她身后道，“这是你的房间。”他停顿了一下，“晚安。”



    他从她身后走了过去，走进书房，磕上了门。



    偌大的屋子一片寂静。



    许如珠讨厌这种寂静。从前虽然也静，可是因为心里装着他，满满的都是喜悦，再寂静也觉美好。



    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他倒是真记住了她的话，他们从此后，将做一对表面上的完美夫妻。



    她心里一松，又是一痛。



    她去洗澡，卫生间装修得很是讲究，台子上连她常用的洗面奶都备好。



    呵，他一早知道，她必定什么都不会带来。



    她在浴缸里泡了好长时间，有一瞬，似乎还睡了过去。



    洗好澡出来，拉开衣柜门，各式睡衣应有尽有。甚至包括一件极其诱人的**裙。她脸一红，伸手将它拨到最末，挑一件家居棉睡衣套上。



    屋子里没有电视，也没电脑。看来这也是他存心的，他知道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喜欢没完没了地看电视，要不然就是上网刷微博。



    她打开推拉门，走到露台上。露台上搁了一个懒椅，上面铺着毛毯，坐上去就不想动弹。远远望去，天色与山色融为一体，没有月亮，山风吹过，掀起细碎的叶浪声。



    这是她与沈浩淼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她当然没忘。相信沈浩淼也记得。



    他们近在咫尺，冠着夫妻的名义，形同陌路。



    许如珠以为自己会失眠，最后却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醒来，阳光满室，原来昨晚竟然连窗帘也忘了拉上。



    她下楼去，张姨已准备好了早点。沈浩淼并不在，也不知道是早就走了还是没起来。



    张姨看到她，笑着叫一声，“如珠！”



    她点点头，坐下来喝杯牛奶，张姨一边替她盛粥，一边闲闲地道，“你一回来，家又才像家了。唉，这些日子，饭菜煮好又扔掉，真是可惜得很……”



    许如珠怔了怔，不做声。



    张姨又道，“沈先生成天一句话也不说……”



    许如珠拿块三明治，“我赶时间，张姨，走啦。”



    她匆匆出门去。



    到办公室时，钟容容与宋锦和像是约好了似地，坐在桌前等她。她哭笑不得，故作轻松道，“我说……我又不是去什么蛮荒之地……”



    钟容容担心得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