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石冬梅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把熟睡的群英叫醒,拿一个大碗给她,叫她打着灯笼到花园收集兰草上的露水。群英不敢违抗石冬梅的命令,只好穿上衣裳,一个人打着灯笼来到花园。
初秋的深夜,霜气浸浸的。群英刚从暖和的床上下来,穿得又单薄,更觉冻。她提着灯笼慢慢走到花园,花园里静静的,只有秋虫偶然叫几声。群英在兰圃前停下,挂好灯笼,然后仔细地观看兰草上是否凝有露珠。此时兰草上的露水凝得还不是很大颗,可能还要等2个时辰才能收集。
夜风吹过,群英把两只手臂卷在一起相互搓着。她望着天空挂着的弯月,不禁流下辛酸的眼泪,对着弯月说道:“表小姐,您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一个下人,哪里敢跟您抢二少爷呢?”
“你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吗?”兰圃后面的假山中,忽然有男声传出,然后又好像有女子的笑声。
群英吓了一跳,呆在那里。两个人影从假山中转出,她借着放在旁边灯笼里微弱的火光,看了许久,才看出是二少爷和蔷薇小姐。
“你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吗?”虞彬面无表情地盯着群英问。
群英哪里敢回答“是”或“不是”。她无奈的话,无意中让坐在假山中的蔷薇和虞彬听到了。群英不知这两个人大半夜的还坐在假山中干什么,反正他们行事都是与众不同的。
虞彬慢慢地围着群英转了一圈,问她:“表小姐又要你收集兰草上的露珠?”
“是!”群英回答。
“冬梅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癖?”蔷薇说。
“她这不叫怪癖,应该叫雅,只是我们这种俗人不理解罢了!”虞彬笑着对蔷薇说。他又望了望群英,说道,“你慢慢帮冬梅小姐收集露珠吧!”然后转身走了。
蔷薇望了群英一眼,也笑着跟着虞彬走开。
一连几日,虞彬都不知在外面忙什么,很晚才回来。
这日,虞彬不出去了。吃过早饭,他拿了一本账本,到老太太的房里,陪着老太太说话。蔷薇和吴夫人、夏姨娘也在。石冬梅来向老太太请安了,是群英扶着她来的。群英显得很疲倦,昨晚石冬梅安排她半夜起来熬燕窝粥,休息不好脸色当然不好。
虞彬等石冬梅向老太太请安后,对站在一旁的群英说道:“群英,帮我往茶杯里添些水!”
“是!”群英听到二少爷吩咐,赶紧去提开水壶。
当她走近二少爷身边时,脚却不知怎的忽然给拌了一下,身子往前冲,手中提的水壶脱手,水全洒在了桌上的账本上。虞彬看到账本全湿了,大怒,高声骂群英做事不小心,把重要的账本都弄湿了,要把群英赶出虞府。老太太听风儿在她耳边吹风二少爷可能看中了群英,居然有些相信,为了冬梅,早有把群英送走的想法。吴夫人夏姨娘和见老太太开口,当然不敢反对。蔷薇扫了一眼虞彬,微微笑了笑,拿起茶杯自个儿品茶,什么也不说。虞嫚看到相处多年的群英要被赶走,对她很是同情。但女孩子家,对家里的事不好干涉,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忽然间发生的事,群英吓呆了,不知道怎样收拾自己的东西。王妈三下两下就帮她捡好了包袱,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乔管家丢了一些工钱给她,让她立即离开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