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因考不上高中，玉恩和农容左思右想后，把她送回龙州镇跟奶奶住，重读初三。



    崔道公佬听说木棉回龙州读书，路过54号水房时，进来看她。他对木棉说：“看来龙州妹就是龙州妹，跑到柳州去了，还是要回来！”他现在脚不太方便了，除了画符，也不做什么了。玉安有时候也给他些钱用，他照收，收下后又请回玉安喝酒。



    木棉在柳州，周围都是钢铁厂的子弟，生活圈子夹。她回龙州后，没父母整天盯着，奶奶对她也很宽松，于是感到天好像一下子变宽广了，样样都新鲜好玩。虽然边境线上时不时还有枪炮声传来，在龙州镇听得清清楚楚。可木棉早就习惯久不久传来的枪炮声，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刚从柳州来时，皮肤白净。柳州毕竟冷些，太阳没那么辣。但在龙州镇呆了几个月，皮肤就晒得油亮油亮的。



    木棉和奶奶就住在水房，水随便用。可她一有空，提着水桶跑去丽江，在大鹅卵石上搓洗衣服。她还交了一大堆朋友，镇上的乡下的都有。虽然她不会说壮话，可完全听得懂壮话。今天去这家吃烤玉米，明天又去那家吃红糖薯片，不知有多开心。她还跟住在水口乡的一位叫美英的同学到水口乡去玩，在她的带领下，到位于山上的一个炮台去溜了一圈。守卫的解放军因跟美英熟悉，还让她们从炮口往越南方向看。美英指着前面的越南村子告诉木棉，她姐姐刚嫁到前面这个越南村子去了。



    美英的的越南朋友，知道她从龙州镇回来，从旁边的越南村子溜过来看她。那越南女孩问美英是不是帮她买回了漂亮的花布。美英笑说买得了，知道现在越南女孩做衣裳和裤子喜欢用花色相同的花布料做，穿得花里花哨的，能不帮朋友的忙？到了傍晚，一个年轻小伙来到美英的家，并带来了一包刚摘下的龙眼，说是自家的果树结的。美英向木棉介绍说那小伙是她姐姐的小叔子。木棉想了想，说：“你姐嫁给越南人，她的小叔子不就是越南人？”



    “我不像越南人吗？”那小伙问木棉。



    木棉看了看他，说：“我也看不出你到底是越南人还是中国人！”



    “是啊，这里山连着山，水连着水，人长得也差不多，是很难分清是哪个国家的人！”那小伙说。



    第二天，村里又有一位姑娘嫁到前面的越南村子，木棉跟随美英和一群姑娘送新娘出嫁，她们顺着田埂走向前面的越南村子。一路上，她还看到几个中国军人站在甘蔗地边望着她们经过。越南村边也站有几个越南军人，他们也没拿武器。美英告诉木棉，现在虽然两国军队时不时还对放枪炮，但基本上对着荒山野岭放，有时两国的军人还跟她家买鸡聚在一起喝酒，为猜码输赢争论吵闹打架呢！



    美英还告诉木棉，一个广东籍的解放军战士，认识从前面越南村子过中国这边赶圩的一个越南女孩后，瞒着部队领导悄悄和她恋上了，经常站在村边静静地站着望那女孩在地里砍甘蔗。很多越南兵也知道此事，看到他到越南村边等那女孩，不但不阻挡，还拿他开玩笑咧！



    “哇，真是想不到枪炮下还有这么浪漫的事发生呀！”木棉觉得自己考不上高中也是幸运的，要不怎能知道这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