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块大势至菩萨的玉佩,轻轻捧在手心,开始随意地在房间里度起步子来。
齐默一边度着步,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却渐渐变了脸色。
“老人家,真是好啊!菩萨是真好,可这物件就不怎么好了!”
齐默淡然地说道。
“小友此话何意!”
听了齐默似褒实贬的话,老人有些出乎意料,眉头也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菩萨的法像可都是有灵性的,大势至菩萨在这块劣质玉佩里,想想都很憋屈!”
说道这里,齐默抬起头来,又盯着老人正色说道:
“老人家,你知道这么做,会折损你多少福报吗?”
“小友请慎言!老夫为人解惑,助人解厄,不求名不求利,哪里会有损福报?”
听了齐默的话,老人的脸色也不禁变了起来。
“动辄上万的请用费用,难道还不算求名逐利?”
齐默再一次质问道。
“你说什么?小家伙!”
老人再次脸色大变。
“假借菩萨之名,实为大不敬!为一己私欲,威逼利诱,蛊惑虔诚之人奉献,实乃邪淫之举?”
随着齐默的话,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种无声的气场散播开来,江面无风起浪,仿佛风动云从!
“小家伙,你到底是谁?”
感觉到场间气氛的变化,老人不禁满心狐疑地问道。
齐默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继续正色说道:
“财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儿舐之,则有割舌之患!老人家请扪心自问,这些年大大折损的福报有多少?”
听了齐默的话,老人毫无所觉,依然不甘心地争辩道:
“哼!老夫一贯功德随喜,既未强买强卖,也从未强索供奉!”
“老人家,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了吧!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齐默站立如松,紧紧逼视着依然安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场间的气场再次凛冽起来。
“有何可看?老夫所行所止对得起天地良心!”
老人依然如高人一般地说道。
齐默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老人,接着说道: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秧。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哼!小家伙,跟老夫我卖弄学问?老夫一生与人为善,从未行过恶事!”
依然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看着站在几案前的齐默,又不禁高人风范地说道。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见过好人做坏事,也见过坏人做好事,但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都不会认同为恶是恶!”
齐默看着还沉得住气的老人,不无鄙视地说道。
“小家伙,你到底是谁?”
老人不禁有些气息难平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家,福报消尽,人就完了!”
齐默淡然地说道。
“哼!老夫活了上百年……”
老人不禁有些气急起来。
“哈哈哈,老人家,还在冒充活神仙啊!难道就不怕有第三大罪?老人家今年高寿?”
齐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人的话,言辞铿锵地说道。
“你——!”
老人被齐默呛声得说不出话来。
“夫造祸而求福报,虽欲毋亡,不可得也!福报灭时,离所乐事!犯邪淫者,寿命必短!”
“你——!”
老人指着齐默,又是一阵气急!
半晌之后,已经有些失态而半站起身来的老人,又无力地坐回了沙发上,大师风范不在,无比丧气的对齐默和郗钰说道:
“老夫不和黄口小儿一般见识,你们走吧!”
“走,我为什么要走?如果我们走了,你岂不是还会做恶!你这种欺诈之人,国法没空管你,今天正好有人管管!”
齐默毫不留情地说道。
“小家伙,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老人顿觉无奈地说道,脸色不禁紧张了起来。
齐默没有理睬老人的问话,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施了一个念诀,只见那块玉在齐默的手心里慢慢地飘了起来,静静地悬浮在齐默的手心上,越飘越高。
片刻之后,这块玉佛像上逐渐出现了裂纹,很快破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碎块,如毫无灵气的凡石,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在玉佩破碎的同时,原来玉佩上的佛像却渐渐脱离了玉佩本身,在虚空里升起,越变越大,很快就变得与人一般大小,虽然是虚像,却仿如实质般地活了过来。
齐默面对悬空站在自己身前的大势至菩萨像,双手合什一礼,大势至菩萨像也仿佛对齐默轻轻一礼,又侧转身面向老人,目光冰冷,威严无比!
看到这一切,已经颓丧不堪的老人,又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一脸惊恐无比的表情。
老人手指着齐默,又像是指着佛像,嘴唇哆嗦着,只勉强说出几个字来:
“不!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这个时候,佛像又自空中飞腾了起来,向着老人扑了过去,瞬息穿过老人,消散而去!
看着如神明一般的佛像,老人吓得一动不动,全身颤抖如同筛糠。
在佛像穿过老人的身体的一刹那,老人如被重锤一般,颓然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就这样昏了过去!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郗钰大张着嘴,看了看齐默,又转头看着昏迷过去的老人,一脸惊诧无比的神情!
“嗔言呓语若当道,莫怪轮回一百年!就连菩萨也饶不了你!”
看着昏迷在沙发上的老人,齐默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齐默,他,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我可是医生!只不过今后可能会噩梦连连,失心疯恐怕是免不了的!这样的人到处招摇撞骗,折损了自己的福报!”
齐默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情,转过头来,看着郗钰轻声解释说。
看着齐默一本正经的模样,郗钰终于相信了齐默的话。
郗钰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佛像扑向老人的一刻,一种无形的气场从这个房间扩散开来,瞬间弥漫了整艘游轮,游轮四周的水面无声地炸了开来,化成了无数水雾,渐渐笼罩了整艘游轮,仿佛包裹着游轮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行进中的游轮不禁颤动不已,微微作响,但因为船行在水上,很多人都不曾感觉,但仍然有些人被惊动到了。
不明真相的游客,有的舱房里钻出头来,四下里看着,遇见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深有同感地问询着,看着游轮被四周水雾包裹的异象,都不禁惊诧莫名。
而在船长室,船长、大副还有一帮当值的水手,看着阵阵晃动不已的驾驶仪表,不禁万分紧张起来。这样的景象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仿佛游轮驶入了一个超强磁力场,所有的仪表都失灵了起来。
船长室里的警灯也开始闪动起来!直到十多秒钟以后,一切异响和异动才渐渐消失,船上的仪表也恢复了正常,仿如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个时候,齐默和郗钰仍然平静地呆在那间舱室里。
满心狐疑的郗钰,心情还没有恢复平静,刚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又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刚才,真有菩萨?”
此时房间里的佛像已经完全消散,房间里的气场再一次恢复了正常。
“如果你相信,那就有!”
齐默满脸笑意,平静地对郗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