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看着老阿妈,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
“不错,你家里确实没有人了。你那小孙子并没有在医院,而就在这一座碉楼里。现在已经深染沉疴,活不过多久。那个时候,你的家族就真的算是灭族了。”
齐默的话里不带有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一般。
说完之后,还不等老阿妈有什么反应,齐默起手之间结了一个印诀。
片刻之后,一众人只感觉整个屋子轻轻一震,一种无形的气机如同涟漪一般,一层层向外扩散开去。
似乎无声打破了一层壁障一般,这个时候,大家终于听到了屋子旁边的碉楼里,竟然隐隐传来了呻吟和哭泣声!
其他人听了齐默和老阿妈的对话,又听到这哭泣和呻吟声,都感觉十分地诡异。
公子哥一帮人现在才有些明白了过来,简直是吓得有些傻了!
一个个又竖着耳朵继续听,再不敢抱着拣便宜的心理,转而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赶紧离开这个十分邪门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第一个崩溃的却是释比老阿妈。
齐默的话和还有她小孙子的声音,勾起了老阿妈无限的悲痛。
“我的孙子啊!呜呜呜!”
这位老阿妈听到孙子的呻吟声,再也不复先前的镇定自若,竟然开始痛哭了起来。
“你以为把法器转送给他人的做法,就真的能够避免这一切了?还真是异想天开!说说吧,不要让大家都做糊涂鬼!”
齐默并没有怜悯老阿妈的痛哭,片刻之后,又毫不客气地说。
“尊客!尊客既然能破了我这屋子的法印,那就应该能够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这可怜的孤老婆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正痛哭抹泪的老阿妈,已经感受到了齐默的不简单,对齐默也真正客气了几分。
“唉!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你还是自己说吧!如果有办法,也许我还可以帮上一点忙!”
已经大致推测出老阿妈的古怪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的齐默,虽然对老阿妈孙子的命运有些同情,可已经对老阿妈失了应有的尊敬。
在齐默的眼里,想找他人为自己消灾解难的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
“尊客!真的可能救我的孙子?”
老阿妈听了齐默的言下之意,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与此同时,老阿妈的眼里也闪现出了一丝光亮,如同溺水之人看到希望的亮光。
“也许吧!”
片刻之后,齐默神情淡然地回答了一句,并没有把话给完全说死。
“唉!”
老阿妈长叹了一声,才接着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各位尊客也许知道,我家族接受了羌人的释比传承,发愿世代敬奉我羌人的神灵,这已经有近千年的时间了!这一千年来,我族为我羌人渡厄解难,也享了千年的福报,可我族也世代承受着这巫灵的诅咒啊!”
老阿妈慢慢地说着,屋子里的人都安静地听着。没有人接话,都等着老阿妈继续说下去。
“唉!自从接受了这释比传承之时起,我的族人也和这传承法器的巫灵,缔结下了神灵誓约!千年之内,我族人必须帮助这巫灵脱去束缚,转化灵身,否则我族必遭神罚之力的惩治。然而我的族人传承千年下来,却从没有一人有这份机缘,去完成这神灵誓约!”
老阿妈不禁长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从一百多年前开始,这神罚诅咒就已经开始显现!我族人之中,女人会未老先衰,活不过五十之年,而男丁更是活不过四十岁。传到今天,我的家族早已经是人丁凋落,只剩下我这孤老婆子,还有我那年仅九岁,却已经开始遭受神罚诅咒的孙儿!万万没有想到,我那可怜的孙子,比我这孤老婆子还要先失去性命,我也是有苦难言啊!”
“你也还没到五十岁之期吧!”
齐默淡淡地追问了一句。
“唉!大家看我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像六七十岁,可我今年才刚满四十五岁!”
老阿妈回答说,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
“老婆子,你这次拿出来的那一套玉琮,就是想转送给他人,为你家消灾挡难吧!”
这个时候,一直坐着的公子哥,终于也不客气地质问了起来。
“唉!尊客,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找到有缘人,也许能达到这巫灵的愿望。老婆子我的命不要紧,可我实在不想看到,我的家族落得灭族的下场啊!”
老阿妈又叹息了一声,才继续说道。
“那如果接到那一套玉琮的人,也达不到那巫灵的愿望,那岂不是也要落得一个灭族的命运?”
公子哥继续愤愤然地说道。
“也许是吧,但至少能多出一些的时间,或许有缘人能达成和巫灵的誓约!”
老阿妈再一次神情复杂地说。
“多出一些的时间?有多久,一千年吗?”
这个时候,公子哥身旁的老者,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者这话引得齐默也看了一眼,心里也不禁有些暗笑。
看来,这有些人还真是心怀侥幸、不管死活啊!
“尊客,我不知道!也许千年,也许百年,也许只有数十年,全凭这巫灵定夺!”
老阿妈终于说出了的答案。
听了老阿妈的说法,一行人纷纷后怕不已。
“老婆子,你这不是害人吗?”
公子哥再一次不客气起来。
“请尊客原谅,老婆子我也有私心啊!可我也并未强求各位尊客,一切由巫灵做主!”
其实老阿妈也说得不算全错,如果他人没有贪欲之心,也不会陷入这种桎梏之中。
“哼!幸好还没造成什么恶果,否则本少爷现在就先灭了你!我们走!”
公子哥一边说着狠话,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就此离去。
听到公子哥十分不客气的话,老阿妈也没有反驳什么。
公子哥带着他的人,径直向屋子外面走去。
临走的时候,公子哥也向站在门边的齐默,看来了一眼,又轻轻点了点头。
那意思仿佛是说,也幸亏齐默的提醒,自己和自己家族才没有,陷入这噩运陷阱之中。
可公子哥依然是一副,有些高高在上的神情,齐默也并没有回应。
公子哥一行人走了出去,又很快离开了这一座古羌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来,对于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一行人恨不得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这个时候,屋子里只剩下还坐在原位,脸上还有泪痕,依然处于悲伤之中的老阿妈。
而齐默一行人,依然站在门口,一时也没有打算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