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没有回话,向那位在球场上走神的高个子男生看去:
“投球都会走神,直是服了你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伤着吧!”
那位在投球的一瞬间转头看了一眼邱文媛,却被断掉了球的男生,一脸郝颜地跑过来道歉,眼睛更多地却是向站在齐默身侧的邱文媛看去。
“算了吧!”
齐默转头不经意地看了邱文媛一眼,也知道这小姑娘那一声喊,再加上那张标致白净的脸,如果不是还架着一副眼镜,不知还会惹出多少乱子来。
邱文媛仿佛读懂了齐默的意思,脸上有了一丝红晕,转脸撮了撮嘴,又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嗔怪地看了齐默一眼,仿佛在说,这能怪我咯!
齐默把球掷还给高个子男生,招呼了邱文媛一声,转身要走,邱文媛乖巧地跟着。
“喂,等一等!这位同学!”
壮实的男生向齐默招呼了一声。
“怎么?”
齐默停住脚步,皱起了眉头,转身问道。
邱文媛也停了下来,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校队!”
壮实男生殷切地问道,一副强调地语气。
其他的男生们也恍然大悟,纷纷露出期待地神色。
“加入你们?打篮球?”
齐默一副不解的样子。
“是啊,你是高一的新生吧!我们校队每年都有专门给新生的名额,在新生中挑选后备梯队,我看你技术不赖啊!”
壮实的男同学兴奋地说道。
齐默看着球场边的一众男生,想了一下才说道:
“对不起,我不会打篮球!”
“不会吧,手感那么好,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周围一众男生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而邱文媛听了齐默的回答,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疑惑,翘起了好看的眉毛。
“真的不会!”
齐默不再回答,又扛着包转身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发现邱文媛没有跟上,停了下来,转过身向她问道:
“你不去报道了吗?我找不到路啊!”
“扑哧!”
邱文媛好看地笑了起来,赶紧跑了两步随在了齐默身侧: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不会打篮球,还连路也找不到!”
“找不到路很稀罕吗?”
齐默平静地问道。
“是挺稀罕的!”
邱文媛一副好奇宝宝地样子,继续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加入球队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打篮球!”
“骗人!那你刚才怎么接住的球?”
邱文媛一脸不信的模样。
“噢,你说那个啊?”
齐默觉得邱文媛有些少见多怪,看了她一眼,淡然地说道:“听到的!”
“听到的?骗人吧!”
邱文媛一脸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
“一中的校队很有名地,名次也不错,而且,多帅啊!”
“有名?帅?”
齐默一脸嫌弃的模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
邱文媛一边和齐默向前走去,一边郁闷地想,真奇怪,这是什么神逻辑?恍惚间又似乎忘了自己向导的职责。
“喂,你要带我上哪儿啊!”
跟在齐默身侧,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的邱文媛停下来对齐默喊道。
“呃,路不对吗?”
齐默也停了下来,诧异地问道。
“真是的,我干嘛跟着你走!”
邱文媛看着扛着个大包呆呆傻傻地停住脚步的齐默,朝另一条路的方向努了努嘴:
“还是跟我走吧!”
邱文媛说着,先抬步往旁边的路上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奇怪组合很快找到了新生报道处,和接待处的老师礼貌地打过招呼,看着齐默在接待老师的一堆名册里认真地填上自己的名字和班级号。
“齐默,高一1班,原来你叫齐默啊,没想到我们还真是一个班的,嘿嘿!”
一旁早已办完登记手续的邱文媛,凑了上来轻轻念出了声,还有些兴奋地说道:
“对了,你住哪间寝室啊?这里我熟啊,我带你去吧!”
“女生也能上男生宿舍吗?”
“当然可以,怎么了,你怕了吗?”
“不是,我是说,我们会不会没有男权了,没有隐私了!”
“就你这样,你还要什么隐私啊,就偷着笑吧。”
“我为什么要偷着笑!”
“为什么不呢?”
“我想要就笑,干嘛偷着!”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还真是,真是出人意料啊!”
两个第一次见而的少男少女,在这种喋喋不休的没营养的对话中,向男生宿舍走去,渐行渐远。
接待处那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着一脸络缌胡子的大叔老师,看着这两个新生远去的模样,一个是他非常熟悉的市长家的千金,一个是家境清贫却有着优异成绩和奇怪天赋的小镇来的少年郎,脸上流露出一副且行且懂得地老怀安慰神情。他并没有告诉这两位小家伙,他就是这一届高一1班的班主任。
※※※※※※
邱文媛引着齐默到了县一中的男生宿舍,进了齐默的520寝室。
“哇,你们的寝室号真好,看看,520,多么吉利的数字!”
邱文媛一脸兴奋地说道。
“这也能算吉利?”
“你不懂,真搞不懂你了,你是从哪座山里的道观出来的,太不懂时尚了。”
“哦,这就是时尚啊!”
齐默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怎么?不服气呀!”
邱文媛又开始挑起了眉毛。
“没有,我晓得了!”
齐默老实地回答道。
让邱文媛想要强势一下的心瞬间泄了气,又转而不嫌热情地要帮齐默整理。
实际上是充满好奇地想看看这个有些无聊又有些有趣的男生包袱里有些什么。
“喂,同学,注意保护一下我们男生的隐私好不好!”
“切,谁叫你今天帮我了一个小忙呢,现在我就帮你一个大忙,一报还一报,过期不候!”
“这是什么鬼逻辑?”
“这是本姑娘的逻辑!嘿嘿,本姑娘还没给人铺过床叠过被呢,今天就拿你开刀了!你就偷着乐吧?”
邱文媛一脸骄傲地说道。
“就这也要偷着乐?原来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爱乐,原来我下山的时候,师傅说的都是真地!”
齐默不以为然地说道。
“齐默?”
站在齐默身后的邱文媛喊了一声。
“干嘛?”
正准备打开大包的齐默随口答道。
“说漏了吧,原来你真是从山上的道观下来的,老实交待,是哪座道观?灵不灵!”
邱文媛一下子对道观感兴趣起来,不再闹着要帮齐默铺床叠被了。
“还道观呢,你怎么不说是寺庙?”
齐默一边忙活着,一边不经意地回答道。
“寺庙也挺好的,你不会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吧?那你头上有没有戒疤呢?你师父是谁?有没有跟你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瞎说什么呢?你不是要帮忙吗?那就帮吧,别越帮越忙就好。”
齐默停了下来,两手一摊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小看人呢!闪开,闪开,把招子给我放亮一点!……”
※※※※※※
少年的时光总是愉快地,光阴似乎都充满了勃勃地生机。
邱文媛最后在齐默的房间里帮忙了许久,当然,在齐默看来也是出奇地话痨难缠了很久。最后直到新报道的同学也都来了不少,邱文媛都没有把齐默的身世给套出话来。不过,她并没有灰心,仍然斗志满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两个偶然熟识的同学之间总有一种难得的默契,也有一种不在一个世界观的各种观念的碰撞。
而正式开学的第一天里,最让他们俩有点惊愕的就是那位络缌胡大叔班主任了,这个奇葩的大叔把他们报道时候看到的邱文媛同学的热心向导之举,作为新生第一堂校训课程的真实案例来讲,要让同学们向他们学习,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吝溢美之辞,这让他们俩有了一种被抓包后的尴尬和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起来。
虽然有些尴尬,虽然有点害臊,却并没有影响这一对少年男女间与生俱来的淳朴情谊,后来的求学路上,这一对少年同学仍然是班上最能聊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