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县第一中学迎来了它建校50周年的盛大的庆典。
这所由新中国成立前的一所大富大贵家族所办的私塾旧址之上改建而成的完制中学,在这一年的岁末,迎来了它50周年的校庆。
追求盛大的庆典效果,彰显文脉昌盛的繁华盛景,也许是那个快速发展变迁的年代的都会选择的做法。
为此,第一中学的校长请来了无数地历届校友,县城甚至省城的各界文化名人,还有许多县府在职的官员共襄盛举。
也许是校长为了彰显盛大的庆典效果,还特地调来了17门礼炮。
据说这项可增添隆重气氛的庆祝仪式,作为国际化礼节,通常在国家庆祝大典上使用,起源于英国。
从1730年开始,英国皇家海军决定以21响礼炮作为向王室致敬的礼仪。后来,这种做法以后逐渐成为互致敬意的一种礼仪。
由于当时最大的战舰装有大炮21门,所以鸣炮21响就成了一种最高礼节,21响以下,依次是19、17、15、13响,各有规制。
国内是从1961年正式开始采用这一项礼节性仪式,后来又多年停止鸣放礼炮。自1984年3月起,为外国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举行欢迎仪式,才开始恢复鸣放礼炮。
先不说这一次第一中学50年庆典使用17响礼炮是否超越规制,或者说是否恰当,而正是这17响礼炮给齐默带来了一次小小的磨难。
因为这17响礼炮的轰动效应恐怕就是把小齐默给轰进了医院。
然而,但普天同庆的喜庆氛围下,在上下各界选择性地遗忘下,外面并没有流传这次庆典不算“意外”的“意义”。
由于学生们的队列距离太近,当17门礼炮在校礼堂门口的惊艳绽放,给原本整齐的队列也带来了一阵骚动,吓许多女生也捂起了耳朵。
而毫无心理准备的齐默更是显得不堪,他并没想到他的耳朵会如此脆弱。
当齐默双手紧捂耳朵,脸上神情痛苦,全身冷汗直流,在如受到强烈电击般的颤栗后,可怜的齐默终于晕倒了过去。
当老师和校医务室的医生赶到的时候,被悄悄抬到一边的齐默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在学校庆典期间,学校组织各班学生们也排演了各种节目和各种协助工作。邱文媛理所当然地成为礼仪接待的工作,同时也参加了几个庆典节目的排演。
而在学校里除了和邱文媛很有话聊,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的齐默,除了篮球赛有任务以外,自然不会主动去参加节目的排演。
等齐默被送到校医务室也没有任何结果,于是紧急送到县第一人民医院。
幸运的是,齐默的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这一次,齐默的耳朵再一次失聪了。
在人民医院的反复检查并没有任何结果,于是按照普遍的方法,比照癫痫的症状推测性地进行观察治疗,于是齐默不得不暂时在县人民医院留了下来。
也许只有齐默自己能够肯定地知道,这一次的发病并不是“癫痫”。
后来,经过医院反复检查和对齐默过往病历的调查,虽然仍没有明确的诊断,但也排除了“癫痫”的结论,算是小小地还了齐默的“清白”。
而经过这一次再次成为“病人”的经历,小齐默也算是深深领受了当时医院的医学水平。
庆幸的是,齐默这一次的失聪不再是长时间的,当下午庆典结束后,邱文媛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第一个跑到医院来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又能听到声音了。只是这一次,他落下了严重的耳鸣“毛病”,而这“毛病”将伴随着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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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等待着又一次被检查的齐默,看到邱文媛悄悄地溜进了病房,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可邱文媛一开口就又泪珠不断。
“你怎么了,结果我不在你眼前,你就晕倒了,你现在能听到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邱文媛急切地呜呜哭着,一边哭一边说。
“哎哟,别哭啊!”
齐默赶紧安慰着哭成泪人儿的邱文媛,求饶般地连忙说道:
“求你了,我叫你姐姐了,叫你姐姐了,别哭了,好不好!”
“你现在怎么样,医生说你是什么病了吗?好些了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邱文媛一把抓住齐默打着吊瓶的胳膊急切地摇着,一边哭着,一边急切地问道。
“我当然能听到了,你别急啊!轻点儿,轻点儿,打着吊瓶呢,啊,我的,别激动啊!”
齐默一脸无辜地望着邱文媛就在眼前的泪脸。
“啊,对不起,弄痛了吗!我给你揉揉!”
急切的邱文媛赶紧放开齐默的胳缚,像做了错事一般地心头不安起来。
齐默重新放低输着液的胳膊,平静地看着邱文媛,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自己,把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磨难,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邱文媛听。
在齐默平静地讲述中,邱文媛就静静地听着,一边听还一边抹着眼泪,她的心随着他的讲述而感同身受。
“所以,我都恢复过来了,我会好起来地,放心吧!”
齐默讲完自己的故事,安慰着邱文媛道。
“唉,小默默好可怜啊!”
很长时间之后,听完齐默的讲述,邱文媛止不住又哭得稀里哗啦。
唉!真是姐弟情深啊,难道我这一生都摆脱不了当弟弟的宿命了吗?
看着邱文媛关切的泪脸,齐默一脸无可奈何地想着。
“快回去吧,天太晚了,你家里会担心地?”
齐默劝道。
“我是偷跑过来的,一会儿就回去。”
邱文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过几天我就回学校去。这几天你可得好好听课,不然,没有听课笔记我找谁去抄呢?”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邱文媛殷殷期盼地说。
“一定!”
齐默给了邱文媛一个肯定的眼神和一个露出满口白牙的笑脸。
“加油啊!”
邱文媛再次鼓励着说。
虽然邱文媛口头上答应着回家去,但还是在医院里絮絮叨叨地和齐默说了很多话。
临走的时候,邱文媛还依依不舍地又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弄得齐默翻了个白眼好一阵没有缓过劲儿来。
可接下来几天里,虽然答应得好好地,邱文媛还是天天跑来,给他带来水果、糖果、甜点、雪糕、酸奶……等等一大堆东西,真地就像姐姐对弟弟一样地呵护着。弄得齐默真真切切地享受了一次特护般地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