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宪宗又惊又怒,浑身发颤,朱祐杰越发的得意,冷眼扫视了一眼群臣,语气阴毒的甩出八个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黑衣刺客们的刀剑立刻对准了群臣。
朱佑樘豁然起身。
“众卿听令!今日朱祐杰谋朝篡位,实乃逆天叛道的大逆死罪!众卿食君之禄,当担君之忧,在此国难当头之时,请众卿明辨是非,与我一同拿贼,待铲除奸佞,陛下定不负众卿今日大义!”
太子的话说的慷慨激昂,但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嘲弄,戏谑,讥讽。
首先站出来的就是朱祐杰的叛党们,这些都是此次叛乱的知情者,参与者,早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了朱祐杰的身上,他们一跳出来,就满脸张狂得意。
“我说太子,你大概是眼瞎了看不清形势是吧,不如就让老臣来告诉你吧,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新皇陛下的手中掌控,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了,你难道指望这群只会拿笔杆子,平常只懂贪污受贿的老骨头能保你的江山?老实说,你别看我脸上是在笑,其实我心里……也在笑你蠢啊!”
朱佑樘冷笑道:“是么?朱祐杰,你以为今日杀了我们父子,这大明江山就是你的了?要知道,这大明的皇位,可不止你朱祐杰一人想做,你们就不怕其他各地藩王打着忠君锄奸,替先王报仇的旗号,带兵进京取你而代之?”
朱祐杰冷哼了一声:“这点就不劳你担心了,朕会昭告天下,是鞑靼刺客进宫行刺,刺杀了先皇,然后,鞑靼的小王子会攻破山海关,而朕会带领京师仅有的禁卫军,抵御小王子,将他击退,成为大明百姓眼中的新主明君,那又还有谁会怀疑今日是朕弑君登基呢?所以,今天你跟皇叔是注定白死了,至于有谁愿意陪你们一起白死,朕都无所谓!”
这就是朱祐杰跟鞑靼小王子之间的约定,为了得到小王子的支持,他许诺,事成之后,会放松关外的防御,让鞑靼小王子不费吹灰之力,尽取关外之地,另还有各种厚礼相送,保证满足小王子的胃口。
朱祐杰的目光转向其他没有表态的群臣:“你们有谁愿意陪着这对昏君父子一起白死的,都给朕站出来,朕一次性送你们上路,也免得你们这帮蠢货路上寂寞!”
朱佑樘也大声道:“有谁愿意以死报国,忠于大明的,都过来护驾!”
群臣二三百,除去早已归附朱祐杰的数十人,马上,又有一百多人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站到了朱祐杰一边,剩下的不足百人,毅然决然的站到了朱佑樘的下面,挡在台阶下,护住了明宪宗父子,其中大部分,都是赵又廷的学生。
于是形势很明显了,在屠刀的面前,忠义不值一提,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以死忠于自己的信仰,保存自己的一片丹心。
明宪宗怒视着那些平常对自己溜须拍马的乱臣贼子们,气极反笑:“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声好,然后咬牙道:“朕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今日国家处于险境,朕与皇儿陷于死地,你们就背信弃义,助纣为虐!哼,你们可千万别后悔!”
有些站过去的,略带羞愧的低下头,有些则无所谓,还有一些则干脆嘲笑以对。
朱祐杰笑的最大声:“皇叔,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别生气了,收拾好心情,准备上路吧,您平常对朕的好,朕都记着呢,您放心,朕一定会将您与太子,一起葬进皇陵,保证风风光光的,朕不差钱。”
明宪宗脸角扯出数道刻痕,表明着他心中的愤怒。
朱祐杰爆喝着道:“鬼王!动手!”
鬼王长刀一挥,其他黑衣刺客们也都扬起了刀剑,然后一起出手,将朱祐杰等一干乱党全部包围,冰冷透着血腥的刀刃,全部对准了包围圈里的乱党。
朱祐杰的脖子被七八把利刃架住了,乱党们全都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这什么个情况?
朱祐杰惊骇万状,厉声道:“鬼王,你……”
“你的鬼王已经去见鬼了,不信的话,你过两天可以亲自下去阎王爷那里问他。”朱倾月带领大批羽林卫赶了进来,将本就处于包围的乱党们围得更加水泄不通。
朱祐杰惊恐的盯着眼前的鬼王,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幻觉,然而,鬼王摘下了面具,朱祐杰便看到了赵又廷的脸,这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所有行动,都早就被识破,而今天的这一场婚礼,实际上是明宪宗专门为他准备的葬礼。
那些刚才因为怕死而站错队的大臣们,此刻都哭天喊地的喊冤,说自己一时糊涂,希望明宪宗能皇恩浩荡,放他们一条生路,而明宪宗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全部压到大牢,日后问斩!
一群墙头草,留你们何用!
羽林卫们铁铐管够,将他们全部铐下押走,一时间,呼喊声响彻了太庙,朱祐杰颓丧的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死灰,他的皇帝梦终究还是破灭了,本来还能做个王爷的,现在只能做个断头鬼了。
他颤声叫了声皇叔,希望能勾起明宪宗一丝亲情,饶他一命。
跟皇帝讲亲情,他也是天真的可以了,何况刚才他要弑君的时候,又何尝讲过哪怕一丝亲情?
所以明宪宗回复他的只有冰冷而愤怒的两个字:“凌迟!”
话音一落,朱祐杰吓得昏死过去。
方才选择以死护国的大臣们,立刻成了明宪宗的新晋辅国大臣,除了大部分赵又廷的学生外,还有很多都是平常不懂拍马屁,而不被明宪宗待见的冷落闲官,明宪宗终于明白,为君者,不能专门宠幸只会奉迎自己的馋臣,那些口蜜腹剑的家伙,一个都靠不住,关键时刻,还得靠真正的爱国之士,于是便对他们全都提拔褒奖,委以重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明宪宗将目光转向赵又廷跟朱倾月,愤怒的脸上立刻露出和蔼的笑容。
挥挥手,将两人招了上前。
“今日的婚宴就算了,待到将乱党全部正法,将叩边的鞑靼小王子生擒,朕择日再为你们举办国宴,到时候,再对你们当众重奖!”
朱倾月欢愉的道:“谢谢皇叔!”
明宪宗又看了赵又廷一眼:“对了,赵凡,朕考虑过了,朕想封你做……”
“陛下,臣不叫赵凡。”赵又廷很坚决的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