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似乎听到争吵的声音,山壮舍不得二串糖葫芦,护在怀里,也顾不得衣服上粘上糖浆,扒开人群,领着泽宁挤了进去。
场内有几个地痞正连喊带骂,对面正站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双手叉腰,脸蛋儿气得通红,双眼象是要喷出火来,面对着几个流氓的污言秽语,显然正在极力忍着怒火。
泽宁听到身边有一个老汉摇头道:“唉,这几个地痞又来闹事了,这二个丫头怕是要遭殃了,造孽啊!”
小丫头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俏丽少女,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扫了那几个地痞一眼,向周围的人抱拳施礼道:“各位大伯大婶,小女子路过京城,听闻大隆善寺高僧佛法高深,特来为家母拜神还愿,这几位大爷故意撞到小女子身上,污赖小女子偷他们的银子,请各位给个公道。”
大隆善寺是善门重地,竟然有人胆敢在这里闹事,全无顾忌,围观的人群谁也不敢吭声。一个地痞淫笑道:“小娘子,要证明你的清白不难,让大爷搜搜身子,如果身上果真没有银子,就算大爷冤枉了你。”
青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杨柳细腰,鼻子俏挺,柳眉大眼,面容俊俏,一张樱桃小嘴,嘴唇丰盈,性感动人。
她秀眉微蹙,不屑地看了地痞一眼,淡淡的说:“这位大爷,既然丢了十两银子,小女子就送你十两,还请大爷不要再纠缠。”说着,掏出十两纹银托在皓腕上。
地痞盯着她贲起的胸口看,一脸贱笑的说:“小娘子,这银子不是大爷丢失的那一锭,还是乖乖的让本大爷搜身,搜不到,就放你们走。”说着,一手便向她的前胸摸了过去。
泽宁看得明白,这个地痞哪里是丢了银子,根本就是要占这个姑娘的便宜嘛,四周围着这么多,没有一个敢出面相助,他实在看不过二个弱女子当众受到欺辱,大步上前推开地痞伸出的手,大吼一声:“住手。”
地痞在这一带横行惯了,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住手,感到很新鲜,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挡在青衣少女的面前,这个少年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年龄更小的小屁孩。
地痞感觉很有意思,他既想要了这个俊俏的青衣少女,又对泽宁感起兴趣,把这小子暴打一顿,再抓回去细细折磨,一定很有趣,冲泽宁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有种,爷陪你玩玩。”
看到这几个地痞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山壮吓坏了,他知道泽宁不会功夫,哪里是这几个地痞的对手,怕他吃亏,急忙上前拉他:“公子,一会宫里的金公公要见你,我们快回去吧。”
为了吓唬地痞,山壮把金英的名头抬了出来,地痞反倒哈哈大笑,伸手推了一把山壮:“小子,大爷也认识一个金公公,他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知道你认识的金公公是哪一个龟孙子?”
当着众人的面跟太监攀关系,泽宁感觉很羞耻,一把捂住山壮的嘴,不让他再胡说,扭头扫了一眼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一眼就看出泽宁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根本不会一点功夫,还敢当众出手为她解围,看着他俊朗而又无畏的神情,心头一荡,脸色微微一红。
地痞看破了泽宁的底细,伸手一挥:“这位小爷皮痒,小的们,伺候起来。”
几个地痞卷起袖口,扑了过来。不能在这个时候认怂,学着李小龙的架势,泽宁耍了几拳,打算吓唬他们一下,一个地痞上前给了泽宁一拳,泽宁想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拳头就到了,正打在鼻子上,泽宁感觉鼻子酸疼,鲜血流了下来,连忙用手擦。
另外几个地痞也跟着上前,挥拳向他打来,泽宁心想,坏了,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感觉眼前有二个人影晃动,发现二个少女提着短剑,剑不出鞘,连踢还劈,将最近的二个地痞撂倒在地,动作十分麻利,一气呵成。
几个地痞见势不妙,一起转身向她扑去,青衣少女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身上腾空飞转,二只脚踢在几个地痞的身上,几个地痞如遭电击,栽倒在地上身子直哆嗦,一时再也无力爬起身。
没想到二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根本就是二头母老虎,领头的地痞吓得扭头就跑,小丫头手中的剑鞘出手,向他飞了过去,正击在他的后背,剑鞘又返弹回来。
地痞踉踉跄跄的向前二步,一头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二颗门牙已经没了,满嘴的鲜血。
“好功夫!”四周传来一片喝彩声。
泽宁感觉嘴里十分苦涩,这二个姑娘一身好功夫,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自己完全是自不量力,当众出丑。青衣少女走近他的身旁,小声的对他说:“快走,官差一会就来。”
经她提醒,泽宁顾不得鼻子流血,拉着山壮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个地痞还躺在地上不起,想必是那二个少女出手不轻,给他们赢得了逃走的机会。
出了庙门,拦了一辆马车,急急忙忙的上车逃走。山壮看着泽宁的鼻子又红又肿,连衣服上也沾了血迹,这模样,明天怎么能进宫,担心的说:“少爷,要不要买件衣衫换上?”
泽宁苦涩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胀疼的鼻子,碰了一下,感觉很疼,连忙又缩手。
“换了衣服,鼻子还是红肿,就这样去,不让进宫,咱俩就回家去。”泽宁感到有些堵心,这个金公公,难不成是他的天敌,亦或者是上辈子结下了世恨不成?
山壮也想起来庄子里的好处,狠狠的点点头:“少爷说的是,我们明天就回家去,京城真不如咱们庄子里好。”
当天晚上,二个人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便候在午门外,等待召见,泽宁虽然嘴上说要回去,可他岂肯如此轻易的放下常德。
一直等到巳时,才出来一个小太监,看到泽宁鼻子又红又肿,胸前的衣襟上沾着不少血,太失仪了,有心不让他们进去,可是,兴安吩咐他把人带进宫,太皇太后又等着见他,小太监不敢擅自做主,只好领着他俩进了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