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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尸体
    山势陡峭,三人修为虽高,却也颇有危险,一个不慎便会栽进深山幽谷中,磨盘山虽比不得名山大川,但几百丈的高度还是有的,三人在之前的恶斗中真元颇有损耗,风广飞还受了不轻的毒伤,虽然虽然有辟毒祛邪丹解毒,此时已无大碍,但伤势一时半会儿还回转不过来,只得以高深修为强压下来,待得安全时再行治愈,故而真元运转很是有些迟滞。



    古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暮云深此时觉得极有道理,三人沿着后山小道下山,在陡峭的山坡上不断辗转腾挪,往往几十丈的高度就要花费数柱香的时间,比起上山来还要慢,风广飞也是第一次从这小道上走,更是没想到下个山还需要花费这许多功夫,三人心系镖局安危,不停的算着时辰,即便如此,也不敢在山上贸然施展身法,以免反应不及栽进山沟,故而走了虽没多久,却急出一身汗来。



    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三人也才下到了半山腰,山腰处树高林密,更加的不好走,陈金铭心中暗暗着急,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汗,却见不远处的树杈上隐约挂着一个人,只是山上树木丛生,枝叶茂盛,适才离得又远了些,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待得走近了,陈金铭再细看时,大叫一声哎呦,那树上吊着的不正是死尸还能是何物,只见这死尸浑身衣物破破烂烂,后背处用白线绣出一柄云白色的长剑,估计是斩风剑派的弟子一流。



    风广飞与暮云深也是注意到了,两人面色都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凝重,心中更是暗暗思量,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心情更加的烦闷起来。



    风广飞开口说道:“俩小子,且先将这人的尸体从树上弄下来,人死为大,我三人虽不能让其入土为安,但也好过挂在树上风吹日晒,我先去周围看看,对方绝不会将斩风剑派弟子的尸体扔的满山都是,想必从山顶扔下,坠落地点理应相隔不会太远,此时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暮云深二人点点头,示意明白,风广飞也不顾此时是在山上,运转身法在林间穿行而过,带起一大片落叶。



    陈金铭运使真元,击出一记劈空掌,只听一声淡淡的破空声响,就接着啪的一声闷响,夹住那具尸体的树杈应声而断,那具尸体和那根被打断的树杈一起落了下来,砸在了半山腰的土地上。



    磨盘山山势险峻,树木丛生,只因木材难以运输,故而无人砍伐,每年春去秋来树木荣枯,一年一落叶,几十年堆积下来,虽有腐烂,但仍能没膝,暮云深两人身怀要事,也无心去挖坑埋人,再者,就算是挖坑埋人也不见得挖的了多深,磨盘山上多岩石,岩石上仅有一层薄薄的浮土,想挖也不见得挖得动,干脆将此人用落叶埋了,勉强使其不至于受日晒雨淋,也算是一份心意。(ps:南方的树木大多秋天不落叶,此处风景以北方山脉为准,不要较真。)



    “快些过来。”:风广飞在远处喊道。



    刚将此人埋了,就听到风广飞叫喊,两人顾不得休息,赶忙奔去,不多时,便看见风广飞孤零零的站在一颗大树边,四周密密麻麻摆满了斩风剑派弟子的尸体,不少蝇虫在周围飞舞,三人皆是目露惊骇之色,暮云深更是微微泛起了恶心。



    眼前的尸体一个个血肉模糊,多是难以分辨面容,粗略一数,足足有一百多具,浑身衣袍也大多破碎不堪,致命伤多在肩颈处,也有少数胸口腹部受创,伤口既宽又长,周围皮肉翻卷而起,应是长刀造成的伤口不假,这正与三人之前遭遇的不明黑衣人手中所持的唐刀样式相仿。



    “你们来看。”:风广飞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正是盛夏,尸体已是有些发臭,但却不算严重,他们被杀之时距此时想必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那些强人来此杀人也不知是何种图谋,斩风剑派产业虽多,但多是土地商铺,想带也带不走,油水并不算大,若是仇杀,却也没必要杀人之后再将尸体丢弃到后山,恐怕斩风剑派也与我们一般,多半是遭了无妄之灾。”



    顿了一下,风广飞摊开手掌,只见其手掌中安然躺着一片沾血的青色布片,布片既轻又薄,并非是外衣,倒像是内衬一类。



    风广飞再度开口:“这些黑衣人痕迹打扫的极为仔细,我在尸体堆中翻找了半天,也不过在一人的手心中找到一片沾血的布片,几乎毫无所得。这些强人行事周密,却又如此谨慎,必不是周围的门派势力,来到定陵,不是所图甚大,就是身份见不得光。”



    暮云深从风广飞手中拿过布片,轻轻翻转过来,入目之处,赫然见到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鹰,这金鹰通体金色,乃是被人用金线绣在布片上,阳光从树叶间的空隙照下来,撒到金鹰之上,顿时闪起一片金光。



    暮云深心中巨震,手也不停的哆嗦起来,头脑也不怎么清晰了:“这不正是,这不正是飞鹰帮的标识!莫非他们来此是来追杀我?”



    “什么?“:陈金铭也吃了一惊:”什么飞鹰帮?你是说楚州的那个?这飞鹰你认识?快些细细讲来。“暮云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心中想着,自己和镖局中人一同对敌,关系不差,他们也算颇讲义气,自己将事情讲清楚,想必他们也不会为了这些许赏银就将自己卖了,再加上还有王小晋这一层关系,他们早晚都要知道此事,倒不如自己先说了。



    暮云深沉吟一声,将自己与李天图李河坚父子的过节细细地说了一遍。



    陈金铭听完,不由得怒发冲冠,大声喝骂道:“兄弟做得好,这父子二人一对儿败类,着实该杀,留他不得,若我是兄弟你,定要将这父子二人和那狗屁的飞鹰帮尽数屠了,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也算是修过功德,此事兄弟尽管放心,哪怕你不是小晋那废柴的兄弟,就冲你所行之事,我陈金铭也要护住你,方不违我陈家镖局的侠义之名。“暮云深听得陈金铭所说,也是在心中暗舒了一口气,不由得对镖局中人又升起不少好感。



    风广飞正听着陈金铭的长篇大论,忽的将手一扬,低喝道:“且慢。“暮云深心头一沉,体内真元运转而起,准备随时放手一搏,虽明知自己远不是风广飞的对手,却也不愿束手待毙。



    陈金铭也是惊叫道:“风叔,我们…………“话还未曾说完便被风广飞止住。



    风广飞转过头看了一眼暮云深,诡异的笑了笑,似乎是对暮云深暗地里的那些小手段一清二楚,也不说破,只是对着陈金铭的脑袋敲了一个爆栗:“你这傻小,都不知道用用脑子吗?飞鹰帮难道你不知道?虽说在楚州有些实力,但帮会里能拿的出手的高手比我们镖局还少,连一个炼气化神境界的高手都没有,就算有,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查到暮小子在咱们镖局里?就算查到了,为了追杀暮小子一个人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派几个高手来就行,就算他们脑袋发昏派了大部队赶过来,又怎么会知道我们镖局的必经之地,就算知道我们的必经之地是磨盘山,又怎么可能比我们快十二个时辰以上,要知道我们可是坐船顺流而下过来的,就算他们能比我们快十二个时辰,又何必为了追杀一个人而将实力不小的斩风剑派灭门,斩风剑派虽和我们关系还算可以,但一向对江湖仇杀不管不问,就算他们烧昏了头将斩风剑派灭门,你难道忘了那领头的黑衣人和咱们怎么说的?“风广飞越说越气,最后又赏了陈金铭头顶一个暴栗。



    暮云深听着风广飞的分析,这才陡然反应过来,缓缓散去了在经脉中蠢蠢欲动的真元,长舒了一口气,心情都为之轻松了不少,听闻镖局众人的危险与自己无关,对镖局众人的内疚也是减弱了些,恐怕此次自己等人这次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陈金铭想起之前那黑衣人大意之下和他们说过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果然未曾听到过有关暮云深的事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在一旁嘿嘿笑。



    其实推理出此事原委倒也不难,嗯,当然,陈金铭脑袋一根筋可能有些难度,但暮云深纯属就是关心则乱,毕竟事关自己,出了这么大事情,平时的冷静早就跑到爪哇过去了,心神激动之下考虑不周也属正常。



    暮云深方才心情紧张,手心里已是出了不少汗,湿漉漉的正要擦一下,眼神却瞟到了尚在自己手中的那块带血布片,不由得再度皱起眉头,对着风广飞二人疑惑道:“既然不干我事,那此处为何会有飞鹰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