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惨叫一声,浑身直打哆嗦,已是受了不轻的伤势,风广飞紧接着一掌劈来,这黑衣人心中已是绝望,眼神一厉,硬撑着挨了风广飞一掌,借着掌风带起的气势纵身一跃,径直朝着陈关索飞去,双手上凝聚的真元由淡蓝转为青紫,再由青紫转为灰黑,浑身上下的血肉迅速的萎缩下去,手上的诡异光华也是越发的浓郁,抬起手来,朝着一旁正在平复真元的陈关索头顶奋力劈去。
陈关索奋力一搏,真元消耗甚巨,此时虽在回复真元,但在此时哪容得他静心打坐恢复,不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但对这黑衣人却是留了三分心思,见这人招式诡异,手掌灰黑如墨,就知不好,此时躲避已晚,只得当机立断,强提一口本命真元运转在手上,再度施展出炼铁身,掌现红光,与这黑衣人猛对一掌。
红黑光芒一碰,众人预想到的真元碰撞却并未出现,黑光仿佛有灵性一般,化为一道黑蛇,钻入陈关索外放的真元中,陈关索的真元仿若毫无察觉一般,任这一团黑光迅速钻入身体之中,将陈关索的脸色都映出一丝灰黑,转瞬却又消失不见。
陈关索跌坐在地上,黑光钻入身体中,而黑衣人的手上已是无了一丝真元护持,哪里能阻挡得住陈关索奋力一拳,就只听咔吧咔吧几声脆响,这人的腕骨已是被一拳打碎,连带着手臂都是软软的耷拉下来,接着被拳劲一*,黑衣人的身形已是不受控制,倒飞出半丈,砸在地上,呕出一小口鲜血来。
也是陈关索力竭,且出拳之时还有些仓促,故而这黑衣人只是吐了一口血,至少还有气,也不知是怎的,这人明知一死,也不求饶,更不喝骂,只是嘿嘿冷笑,笑声诡异凄厉,声如夜枭。
风广飞回过神,连忙向着陈关索奔来,这黑衣人受了重伤,跑也跑不了,已是煮熟的鸭子放在了案板上,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至于周围的那些修为低微的黑衣人,在见势不妙时,早已是跑了个干干净净,风广飞虽有心追赶,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这黑衣人方才手中放出的黑光诡异无比,陈关索猝然中招,只怕不是好事,风广飞可不认为耗尽了这黑衣人浑身精元的一击会是雷声大雨点小,此时留着这黑衣人一命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争斗已罢,暮云深和陈金铭也是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适才炼气化神级别的拼斗,远远不是他们俩这种引气入体后期修为的修士能参与的,虽然两人也是有心帮忙,但却知道自己上去不但不会帮到忙,反而会使风广飞打斗起来为了保护他们而束手束脚,这道理两人自然清楚,暮云深性情沉稳自不用说,而陈金铭只是性格上容易冲动,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陈金铭救父心切,二话不说,抄起陈关索中招的手来,只见手上并无一丝伤痕,不禁暗松了一口气,风广飞见陈金铭已过去,也是放松了些,看住这黑衣人,教其乱动不得。
暮云深并非体修,慢了陈金铭一步,此刻来到陈关索身前,见其手上并无伤势,心中奇怪,方才明明见陈关索中了那诡异莫名的招式,此刻却又似常人一般毫无影响,心中不由的想起《碧水仙录》里对魔道法术的一些记载。
“且让在下看上一看,小子尚且通些岐黄之术,兴许还能看个分晓。”:暮云深心中已有计较,若真是如此,恐怕陈关索情形艰难,但一切尚未有定论,陈关索等人待自己还算不错,暮云深也不愿其真个死在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离此处不远,暮云深说话声也不算小,听得暮云深言语,不仅冷笑一声,状极不屑。
镖局众人此刻可都没有和此人周旋的心思,听见此人聒噪,风广飞暗怒:“好个无脸见人的鼠辈,要你聒噪。”抬起一脚将其踹倒,这人竟似浑不在意,阴笑不停:“无知小儿,与其对付我这无脸见人的鼠辈,不如省些气力为你们头领收尸。”
风广飞眼神一凝:“你这话何意?”本想再接上两脚,却是停了下来,这人话中有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未曾辨明之前自然是谨慎些,这人却不再回话,闭上双眼,似是等死。
暮云深无暇管这许多,抄起陈关索中招的右手,一丝灵识裹杂在真元中,沿着陈关索手臂经脉上探去,陈关索知暮云深并无恶意,况且自己对这岐黄之术一窍不通,自是应允。
暮云深虽有灵识,但其本身修为未曾晋入炼气化神之境,尚且不能自行离体,所以需得用真元以为媒介,将灵识依附于真元上方能进行查探,可若是暮云深修为高深,灵识能自行离体之后,便不需如此麻烦,只需用灵识查探一番即可,虽不如以真元为媒介查探的细致,但也相差不大。
灵识查探看似好用,却也限制极大,哪怕实力低上对方一些,只要遇上修为相差不是太大的人物,只需将己身用灵识神念包裹起来,对方便完全查探不到任何信息,更有对灵识精通的修士,还可运用灵识隐匿掉自己浑身上下的气息与真元波动,形成明明眼见有人,但灵识查探过去却是空无一物的错觉。
灵识细细的探进经脉,却见经脉完好无损,莹莹如玉,一缕缕一丝丝略显暗金色的细微真元流转在经脉中,勉强在运转周天,时断时续,略显后劲不足,此乃是大耗真元之后的症状,待得打坐个把时辰便可尽复,并非是病痛伤损,对身体也无甚大害。
“蚀骨功!”
见经脉无事,暮云深仍是不放松,心中却越加紧张起来,灵识穿过经脉,汇聚在骨骼之上,一眼望去,手掌掌骨乌黑一团,不待仔细辨认已然明了,心中便已是惊叫了一声,遂将灵识收回体内,也不再做查探。
一睁眼,便见陈金铭几人和镖局众人凑在身边,见暮云深面如寒霜,心中也是忐忑起来,不由纷纷问道:“大镖头可是有恙,那《蚀骨功》又是何等邪功?”
暮云深皱起眉头,思虑一下,似是在整理语言,半响开口道:“《杂云医典》(笔者胡乱编的,剧情需要,现实里是没这书的,别信。)曾云,‘与人争,夫伤于明劲者,患于皮肉,暗劲之疾,患于经脉,毒物侵身,气血暗弱而气机不定,脏腑有损,则胸肋必折。’方才在下观大镖头中人暗算,皮肉不见损,可见并非明劲,经脉不曾伤,可见并非暗劲,气色不衰减,却也并非是毒术,胸肋不见折,脏腑应是无碍,除此之外唯有附在骨骼之上的邪功秘术了,此类邪功多是跗骨施展,初时不显威力,须得等些时日才会发作,正好与大镖头对症,故中招之处必在骨骼,这黑衣人定是将秘法邪功附在骨骼上,倒还不算难猜。”
那黑衣人咳嗽一声,冷笑道:“小子倒是好见识,便是看出了我这印玉蚀骨功又能如何,我这秘法侵人骨髓,自中招之日,一日侵入一寸,夜晚子时,浑身被印玉功侵入的骨骼将化为玉色,滋味如万蚁同噬,时麻时痒,又伴有钻心刻骨之痛,等到侵入了浑身骨骼,就是命丧之日?”
陈关索等人尽皆是脸色数遍,陈金铭尤为冲动,劈手过来,双手抓住暮云深衣领,眼里已是转下泪来,死马当活马医的对暮云深道:“暮兄,暮大哥,你见识广博,定有妙法相救,如若能治得此伤,我陈金铭情愿当牛做马以报大恩。“心急之下,手上力道控制不住,抓的暮云深差点喘不过起来。
“金铭,休得无礼。“陈关索教训了陈金铭一句,转头对暮云深抱拳,面带愧色却洒然笑道:“小犬生性冲动,还望暮小兄莫要在意,似我这一条余命,闯荡江湖多年,生生死死也遇见不少回了,早就该死在江湖上,更不值几两银子,在景州与诸位兄弟逍遥了十数载,便是今日被老天爷收了,细算下来也是赚的,若是此行能在地下见到月寒,倒也算是一件喜事,教我放心不下的只有镖局和金铭,还望诸位兄弟将镖局继续维持下去,多多照应犬子,莫教其踏入江湖为我报仇,只愿他早日娶妻生子,传递香火,平平淡淡过这一生便好。“说罢,想要拍拍陈金铭额头,手伸到一半,忽的又放下了。
陈金铭松开暮云深,脸上涕泪齐下,也不哭出声来,只是叫道:“爹!“双手抓住陈关索衣角,再也说不出话来,周围众人见陈关索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尽皆是心情沉重,谁也不愿开口。
黑衣人又是开口嘲笑道:“老鬼,你此时倒是洒脱,嘿嘿,待到我印玉功功发之时,你体会这个中滋味,看你到时还是否如此自在。“暮云深斜瞥了那黑衣人一眼,也不答黑衣人的话,细细思量了一会儿,自顾自与陈关索等人说道:“小子一门虽已没落,仙术密卷、修真妙法已是无几,然家中却还有些奇闻杂记,其上多有些上古奇闻异事,修真隐秘,古时丹方,伯父只需忍些时日,待我尽阅家藏,想出解救之法也许有望,更何况王小晋对炼丹颇有研究,虽不见得能用丹药将邪功尽去,可将其压制些时日却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