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噩梦,痛苦使他那张英俊的脸扭曲,豆头的冷汗湿了他的全身。
他干裂的嘴唇不停的一张一合,梦呓着什么,含糊不清。
伊筱雪走近沙发,发现他垂落在沙发边沿的右手因为痛苦而用力地抠进沙发里。
“同学?”伊筱雪弯下腰来,摇摇他,隔着衬衫掌心微烫,这让她心弦一紧。“叶流殇?”
她又摇了他一下,他发出一声低低的犹如受伤动物般的哀嚎。
伊筱雪去摸他的额头,烫得跟烧过的铁块似的。
糟了!
暗叫不好,伊筱雪去翻药物箱,没有退烧药,甚至连支体温器都没有。
她在饮水机打了杯温开水,用勺子喂他水喝,可水才送进嘴里就倒流了回来。
她又用冷水毛巾给他敷额头物理降温,但他烧得很厉害,这种方法作用不大。
伊筱雪跑下楼去,一路询问着找到了小居里的复康中心。
“我有个同学烧得很厉害,你能不能帮去看看?”伊筱雪逮住一个医生。
“抱歉,我不出诊,你可以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医生手头里还有很多病人要看。
“他们不收人。”
“不收人?”医生稍作沉思,然后抱歉道。“如果急救中心都没法接收的人,我也没有办法。”
“嘿,你们这里人都怎么了?”伊筱雪不满,可是却为高烧不退的叶流殇着急。“行吧,你给我开些退烧药。”
“看不到病人,我不能乱开药。”
医生按规矩做事,伊筱雪没办法。
她匆忙离开复康中心,跑去了小区外的一家药店买体温器和退烧药水。
再次返回***室时,伊筱雪看到迷糊的叶流殇从沙发上翻到了地上,他绝望地哀嚎,可能是烧得太厉害,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内心那难以明状的痛苦。
他在这座岛上,孤立无援。
伊筱雪不知道叶流殇经历了什么,可是能在这岛上自由活动还就读于圣玛丽学校的人不至于犯了死罪。谁人无过,有心之人该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如果他做错了什么的话。
当然,这是伊筱雪一厢情愿的理解。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叶流殇重新弄到沙发里,她给他量了体温,已烧到四十度。
这个度数足够要他的命了。
无论是伤口感染还是其它诱因,他需要立即就医。
可是,医院不会收他的。
伊筱雪一次次求救,一次次被无情拒绝。
没有办法,伊筱雪给他喂些退烧药,叶流殇只喝了一小部分就吐出来了,他的喉咙肿得粘合了起来。
她尝试多喂几次药,指望他能多喝点多喝点儿,之后便是不停地更换冷水毛巾。他冷,她将能找到的被子毯子全给他盖上了,冷却盖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不觉夜幕将临,伊筱雪已经照顾叶流殇近三个小时,然而她的努力并没有换来好的回报,叶流殇在中间小降了高温,之后又烧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伊筱雪挠挠头,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医生们救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