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叹息一声,站了起来,从身侧抱住了管事夫人,他说道:“夫人又让夫君我难做了,你也道账房的事情重要,若不找个靠谱的账房,这可就糟糕了,这林乔家中的人都在这小庄子上,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哼,你又提到那人。”
李管事无奈地道:“明明是你总是提到,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提了,为夫的这颗心,就都已经在你的身上了,你还不相信,你让为夫怎么办?”
管事夫人笑了笑,将头靠在李管事的胸膛上,“妾身当然相信夫君,只是这林乔——”
“夫人今日有得空的话,可到账房去巡视,看着林乔做事的能力如何,若是她不能胜任了,我且将她再换下,如何?”
“好,到时候夫君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两夫妻说着,又说道了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上面来了。
管事夫人说:“我这几日托了媒婆,替咱们的砚儿寻亲事,私底下,也叫媒婆注意这名门贵族是否有哪家姑娘未出阁,倒是看了几个,可是咱们这身份,恐怕看好了,也不得成功。”
李管事沉吟了下,他说:“夫人也知道我的难处,安定侯府的老爷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许诺给姜府一辈子为奴为马,怎可——”
这李管事的话还没落,管事夫人就落下了泪来,“你总是拿这句话搪塞我,我倒没关系,可是你想过咱们砚儿和墨儿没有,因为是奴籍,也没有好姑娘愿意嫁进来,砚儿的婚事上已经是委屈了他的,可是墨儿呢?他自小天资聪颖,喜好读书,可是你瞧瞧,都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把墨儿逼成什么样子了?连秀才都不能去考,在小溪庄上,还不免被人指指点点的,你不难受,我难受。”
妻子落泪,李管事也难受,“最多,最多再一年,我在为安定侯府做事一年,便向老太太求了恩典,放了我们一家自由,夫人,这你总得依我吧。”
管事夫人的眼泪倒掉的更加凶了,“这些年,我好说歹说,说了这么多次,你这次,真算没叫我失望了,一年,就一年,若是你再反了悔,我就跟你和离了,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过。”
李管事发誓保证,“我李刚,绝不做欺瞒娘子的事情,否则,天打雷劈。”
李管事情话绵绵,总算是哄得管事夫人破涕为笑,“那夫人为砚儿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管事夫人这才道,“是大溪镇上,一家茶馆掌柜的女儿,这掌柜的就得了一个女儿,自小教养在家,识文断字,又学的一手好秀工,听着媒婆说,长得清秀可人,是个不错的姑娘家。”
“嗯,不错,夫人你同砚儿商量商量,若是他同意了,我这就带着聘礼和他,一起上门了去提亲。”
夫人说:“这砚儿一定是喜欢的。”
这李砚,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当即地将爹娘的话听了一清二白,媳妇?大溪镇茶馆的女儿?他的小麦皮肤不由地泛出红晕,突然有种想冲到大溪镇上喝茶的冲动。
管事夫人从李管事的书房出来之后,直接去了账房,让婆子泡了香茶,端了点心,在椅子上坐定,目光随着林乔忙碌的身影移来移去的,这丫头,当真会算账?而且还很厉害?她有些不能相信。
林乔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眼,管事奶奶,她会到这账房里来,早有预料,她收回了心,认真算自己的账,好好算账就行了,只要不犯错,把事情做好了,就算是管事奶奶想使什么幺蛾子,李管事是不会由着她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