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乔给大夫人梳妆打扮了一番,妆容是清淡的,即便夫人看上去很胖,也算是个胖美人,既然要去会“情郎”,也要拿出会“情郎”的模样。
小春脚步匆忙上前来,“话已经传了。”
林乔点了点头,大夫人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她说:“他会来吗?往些日子,他从未来。”
林乔伸手拿了个发簪,替大夫人插上了,她说:“会来的,他看着不像是个冷血的人。”
秦嬷嬷有些担忧上前,她说:“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别——”
“嬷嬷,你不必再说,我忍她许美娥已有十余载,此刻,我再也容忍不得了,不论成败,我都要动手。”大夫人的目光非常坚定。
林乔说:“不知许姨娘是否全信明月,所以,会有一定的风险,许姨娘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秦嬷嬷,明月那里,还劳烦您看好了。”
秦嬷嬷点头,“我必然看好了这个丫头,事情过了之后,非得向她讨账了不可。”
春桃这时进来了,她双手拘着:“夫人,酒水已备齐全了。”
此时,林乔拿着梳子,梳清了最后一寸发,她放下梳子,同大夫人道:“夫人,梳好了。”
经过多日来的锻炼和节食,大夫人看着似乎没瘦,可身体锻炼得结实了不少,可以不依靠旁人的帮助,就自行站起来,此刻,她雄纠纠气昂昂,准备同许姨娘大战一场。
秦嬷嬷留在了院中看家,大夫人携着特等丫鬟林乔,一等丫鬟春桃,以及二等丫鬟小春,前往望月亭赏月。
只是,天公不作美,今夜天上无月也无星,着实没甚很看。
春桃同小春将一应酒水摆上石桌,林乔拿了软垫,垫在石凳上,扶了大夫人坐下。
“今夜看起来,就像是腥风血雨的模样,”大夫人嘀咕一声,然后出声道:“去,唤人来,将四周挂了灯笼,起码要二十盏灯笼以上,只需照明的,无须有颜色的。”
“是,”春桃应了,领着小春,熟门熟路地去找看亭子的下人,张罗着挂灯笼。
大夫人不受宠,也是府中正经的主子,她的吩咐下来了,灯笼以非常快的速度挂好了,以望月亭为轴心,四周都十分亮堂堂。
大夫人端起一杯酒,浅酌一口,心情十分惬意,“既是看好戏,在暗处可看得不精彩了。”
林乔立在大夫人身旁,环视四周一圈,还未见异动。
挂好了灯笼,很快的,春桃和小春回来了,小春退去在一旁,春桃伸手替大夫人添酒,此时天气算不得冷,有点微风,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远处的树影,也晃来晃去。
大夫人边吃着酒水,边同林乔道:“这般惬意的坐着,我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林乔轻笑道:“夫人是忍得太久,此番有些迫不及待了,待会儿,夫人可要有些耐心,只管看戏便是。”
“嗯,听你的,”大夫人点头,执着筷子,夹了一块卤牛肉吃进口中,林乔伸出食指,在桌上敲了敲,轻声道:“夫人可别再吃了,看戏归看戏,咱们不动口。”
大夫人嚼了几下,停住了,嗔怪地看了林乔,随即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清茶,咽下了牛肉,她说:“好,听你的。”
林乔笑了笑,退去在了一旁。
那厢,二夫人得了消息,大夫人已经去了望月亭。
张妈妈兴致勃勃地说:“夫人,现在就动手?”
二夫人非常谨慎,美眸中闪过犹疑:“难道这柳如烟私下真有个相好,今夜要在望月亭中私会?”
张妈妈道:“管这些作甚?如今我们手中有了她私通的信物,不管那情郎来或不来,让我们安排的人,往跟前一凑,还不就事成了。”
二夫人摇了摇头:“不妥,这些年柳如烟使劲的跟我争风吃醋,她对侯爷的感情怎能说没就没了,既然还心仪着侯爷,又岂会私下养了相好,恐怕这明月也不可靠。”
“哎哟,我的夫人,眼下就是最好动手的时候,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张妈妈急得只挠心肝,她说道:“那柳如烟可是独居在她那院中十几年,即便她对侯爷不能忘情,可侯爷不搭理她,日日不得见。她正是虎狼的年纪,身边没了男人,自然只得去偷!”
二夫人又点头,似下了决心,她说:“妈妈说得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去安排了人,我这就去请两位夫人夜游安定侯府。”
“好勒,”张妈妈脚下生风的出了门,妥帖安排夫人吩咐的事情去了。
侯府客居厢房,一道倩影走了进去,她笑容艳艳道:“两位姐姐,让你们久等了,府中杂事多,一时脱不开身,此刻,我们就去夜游侯府,府中我已作好了安排,保证两位姐姐看了欢喜。”
此两位夫人,乃是晋城中的名门望族,经商世家金家,虽为商,身份地位却同普通的商人不同,乃是与朝廷办事的皇商。另外一位夫人,则是行医世家卫家,卫家数代出了无数个御医,在宫廷中行医,历代中还曾经位列御医行首,都是百年世家,同安定候府一向交好。
金夫人和卫夫人起身,两靥生笑:“早就闻安定侯府中的夜景甚是不凡,今日总算得了机会一游了。”
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吉祥如意二人手提了灯笼,在前方带路,二夫人携手两位夫人,并列走在一起,身旁身后也跟了其他提了灯笼的丫鬟。
侯府中平日就挂了许多灯笼,在夜色中别有一番韵味,二夫人虽未精心布置,不过也能让二位夫人看个满意。
穿过了府中的浅溪,几日来到了长廊上,远远望着,能瞧见了望月亭,此刻望月亭中,挂了许多灯笼照的四处亮如白昼。
“什么人在亭中,似乎挺热闹?”卫夫人抬眸看去,说了这么一句。
二夫人早就等着在这里了,她说:“远远瞧着,似乎是大夫人。”
卫夫人惊愕:“侯爷夫人?我可许久没听过侯爷夫人的消息了,听说侯爷夫人的身体不大好。”
金夫人也惊讶道:“此番难得撞见,可要上前去叨扰了,毕竟曾经也是相熟的友人。”
二夫人浅笑,十分大方得体:“想必姐姐见了二位,也是十分开心的。”
一行丫鬟领路,三位夫人向望月亭走去,刚走近,就听得了一句孟浪的声音。
“如烟娘子,可让你久等了!”
一行人愣生顿住脚步,卫金二位夫人脸色煞白,像是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