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挥出镜像,将林氏唤进了空间里。
“怎么急急忙忙地叫我来?我刚才在给老夫人沏茶,差点吓了我一跳,”林氏拍了拍心口,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说:“是叫我进来吃饭?我已经在府中吃过了。”
“娘,其实叫你进来,是有件事情跟你说,”林乔看了看林曦,同林氏说。
“娘,”林曦喊了声,说:“我有孩子了,已经五个月大了。”
“啊?”林氏惊讶,忙得探头过来看,总算见到了林曦鼓起来的肚子,她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不是,你哪来的孩子?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了你,你同娘说,娘给你做主!”
林曦的眼眶红了红,说:“是李砚的孩子,娘你不要怪他,是女儿主动的,是女儿的错。”
“可是他——”林氏难以接受的掩住了嘴,后退了两步,她可怜的孩子,又要像她一样,守着孩子当寡妇。
“娘,我对不起你,”林曦潸然泪下,林乔伸手过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林乔说:“娘,也是我的不对,若是能早点发现,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林氏的眼睛里也流出几滴眼泪来,她上前,将两个女儿拥在了怀里,哭道:“我两个苦命的女儿,娘不怪你们,就是心疼你们,我们林家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两个女儿都折在了他们家儿子的手里。”
林乔的未婚夫李墨跑了,林曦肚子里孩子他爹李砚死了,林家两姐妹,简直情路坎坷。
“娘,没事的,没有了男人,难道我们就活不下去了?”林乔心里难过归难过,但是没觉得没有了李墨,她就活不下去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带着一家人过得开心而快乐。
“你们也别哭,”林氏伸手替林曦擦了擦眼泪,说:“既然肚子已经大了,就生下来,娘给你养着,别怕!”
“谢谢娘。”
林氏这一关,算是过了!
林氏说:“林乔,你平日里事情多,你放心,我会进来空间,林曦的生活起居,有我照顾你,你也别担心太多。”
“知道了娘,”林乔点了点头,林氏毕竟生了她和弟弟,对照顾孕妇这事,还算比较拿手些了。
林乔在空间里,照顾着林曦把饭吃完,又同林氏和林曦聊了些以后的去向,还将大少爷还来的卖身契给林氏看了,林氏十分欢喜,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能从安定侯府中脱身出去了。
林乔还嘱咐她娘说:“娘,这是大少爷偷偷拿给我,还我恩情的,您千万别在老夫人身边说漏了嘴,否则到时候就麻烦了。”
“嗯嗯,你放心,我知道。”林氏连忙点头。
天黑了,林乔从空间里出来,大夫人一行人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准备出门,林乔换了今天新买的衣服,推门也出去。
街道上到处挂满了灯笼,每一处都热闹非凡,林乔这行人走在大街上,特别的引人注目,从夫人到小姐,再到丫鬟,个个都是标致的美人,更别提旁边的一脸严肃,但是十分英俊的侍卫。
好在个个有点怕这些侍卫手中的刀,并不敢上前,公然调戏。
人群中熙熙攘攘,大夫人和二小姐好兴致地边买了零嘴吃,边一路往猜灯谜,在街道的交汇处,同戏龙的队伍相遇,便鼓着掌,欢呼着,看穿了统一衣服的人耍龙。
林乔看着热闹的花灯节,这次比她上次来的还要热闹,看得出来,大溪镇上的百姓,因为近来镇上生意的贸易,富庶了不少,县衙也狠赚了一笔,才有这银子来为大溪镇上和四周的老百姓办一场盛大的花灯会。
“怡红楼的花魁们出来斗艺了!”不知是谁喊了声,人群的走向就变得一致了,大家都赶紧地朝着怡红楼方向走,想占个好位置瞧热闹。
“娘,我们也去看看,”姜宛诗对这些**的女子起了兴趣,便想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夫人也喜爱瞧热闹,点头应着了,侍卫们护着一众女人,在人群中拥挤,往怡红楼的方向走。
然路过一个小街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将一拨人冲得摔倒在了地上,大家纷纷叫苦不迭,幸好侍卫他们力气大,及时形成了一堵人墙,才让林乔她们也没摔了跟头。
“那个不长眼睛的,走路也不看路?”
“真是找打!”有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把掀住了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蓬头垢面的女人哆哆嗦嗦地抬头起来,道歉着,她那毁了容的半张脸,和一只没有眼珠子的眼睛,顿时将一旁的人吓住了,那男人也连忙退开了去,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呸,真是倒霉!怎么遇上你这疯婆子了。”
林乔她们向那疯婆子望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瘦女人。
宋小蝶?林乔的瞳孔猛然放大,这是宋小蝶?根据那隐约的五官,林乔依稀的将宋小蝶认了出来了,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瘦得她完全都认不出来了。
显然大夫人并没有认出来,对眼前的这个可怜女人,大夫人动了恻隐之心,示意一旁的了悟说:“了悟,拿十两银子给她。”
“是,夫人,”了悟拿了十两银子,给宋小蝶,宋小蝶难以相信地接了过去。
大夫人等人向前走了两步,大夫人发现林乔没跟上来,便喊了声:“林乔,快点,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好,”林乔应着跟上。
一瞬间,宋小蝶的目光立即锁定了林乔,是她!她如今过得真滋润,同个大家小姐一样养尊处优!她不由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番话,那日她偷偷地去找宋仁杰,话剧院的管事王嫣儿同他在说话,聊起了话剧院的老板,宋仁杰喜欢话剧院的老板,可王嫣儿说:“林乔不会喜欢你。”
原来话剧院的老板是林乔,那一刻,宋小蝶想起了那日男装的老板,可不就是她所认识的林乔吗?
第一个男人,她要同自己枪,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她都要抢,而且还害得自己变成如今整个样子。
若不是林乔将宋仁杰捧红了,宋仁杰也不会翅膀硬了,想要杀自己灭口,自己的一切,都拜林乔所赐!
宋小蝶在人群中走着,方才她就是被宋仁杰派来的杀手,一路追杀,她撞入人群中后,才救了自己一条小命,忽然,她的目光放到了一个摊位上,这个摊位是卖刀的。
“老板,这个多少银子?”宋小蝶拿起了一把匕首,藏在了袖子当中。
林乔跟着大夫人他们,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来到了怡红楼搭好的台子下,没想到怡红楼的姑娘们,这样受欢迎!
“各位乡亲们,大家静一静,今日是我怡红楼的一大盛事,欢迎各位前来观看怡红楼的姑娘们斗艺!台下有才艺的姑娘们,也可以上台表演,有奖品可以领取,”怡红楼妈妈桑尖着嗓子,抬手示意一旁的奖品,第一名是一百两,第二名是一头烧猪,第三名就寒酸了些,一盏精致的花灯,随后她大声地宣布道:“妈妈我现在宣布,斗艺大赛现在开始!”
“啊?我们也可以上去吗?”姜宛诗异常兴奋:“我学了好些日子的舞,也该是时候上台表演了。”
大夫人拽着:“那可不行,你一个未出阁的,上去做什么?这样传了出去,你怎么嫁人?”
“可是,我们就在下面看,没有意思,”姜宛诗强烈建议道:“既然我不能上,娘亲你上去跳啊。”
今日夜里,大夫人未梳发髻,在一众小丫头片子当中,看着也就跟个小丫头片子没两样。
“我?”大夫人惊讶了下,连忙摆手:“不行,不行的。”
林乔在一旁偷笑助攻道:“夫人上去试试吧,我也想看看夫人这些日子的训练效果如何。”
大夫人的笑脸红了一片,她怪嗔地看了林乔一眼:“你别捣乱了,这如何能行?”
“怎么不行了?”林乔激她道:“知道许氏为什么能独占侯爷的青睐?就是因为她够胆大,什么都敢做,您一直端着的话,恐怕胜率很小。”
“臭丫头,闭上你的嘴,本夫人上就上!”大夫人真的不能激,一激就认真了,大夫人伸手往前一挥:“都跟我来啊。”
大家伙从人群后,挤到了前面,大夫人喊道:“小春,上前去说。”
“好,”小春胆子也大,她上前喊道:“怡红楼的妈妈桑!”
站在台子边协调着花魁们斗艺秩序的妈妈桑扭头过来,看着小春说:“小丫头,你想上来跳舞?”
“不是,是我家夫人,”小春示意她看身后的大夫人。
妈妈桑看了过来,见大夫人容颜无双,又婀娜多姿,眼睛看得都直了,“好,好一个美人胚子!夫人这边来,我这就给你安排了上场。”
大夫人带了了悟,往后台走,毕竟是人多的地方,放了大夫人一个人去,大家也不放心。
场子边上,还有很多犹疑地姑娘家,想上台斗艺,拿奖,但勇气不够,这会儿见一位夫人都要上台了,她们也连忙地喊住了妈妈桑,跟着一块进去了。
大夫人今日穿的衣服,本就很适合上台表演,妈妈桑围着大夫人打了一圈,赞叹道:“若我这怡红楼的头牌,有夫人一半容颜就好了。”
妈妈桑说着,从一旁的首饰盒中拿了一朵红色艳丽的大牡丹,靠近了大夫人,了悟看见,立即拿着手中的剑阻挡了她,“休得对夫人无礼。”
妈妈桑笑了笑道:“只是给她戴一朵花罢了,美人配娇花,那是绝配。”
“了悟,”大夫人唤了声,了悟这才退下了,妈妈桑将娇艳的牡丹,插在了大夫人的耳边,她笑道:“这是我院子里今日刚摘下的牡丹花,配夫人,真是极美!”
“多谢了!”
“妈妈,台上的花魁唱完下来了,下一位谁上?”小厮跑来问。
妈妈桑推了大夫人一把,说:“正好了,她上。”
大夫人没料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当下有些紧张了起来,妈妈桑在一旁笑道:“很期待夫人的舞姿,加油!我会让乐师奏一曲孔雀花开,夫人可行?”
大夫人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到了出口,等乐声一响起,她便就飘然出去,立在了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舞美,人更美!
林乔想,安定侯不要大夫人,要许氏,还真是瞎了眼了,这样的美人,活生生的被他捯饬成那副模样,真是渣男一个,希望大夫人此番恢复了以前的自信和美丽,能再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千万不要再陷入过往那种无休止尽的凄惨生活中去了。
林乔又在想,经过了之前的事情,大夫人还会重新接受安定侯吗?可是在这封建的社会当中,她已经嫁为人妻,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脱离?难道真能同现代女性那样,鼓起勇气同丈夫和离?林乔拿不准大夫人的心思,只有等着看大夫人自己怎么做了。
台下众人哇——地感叹声,此起彼伏,心中惊愕,怡红楼何时来了这样的一个美人?
少女般的美丽当中,又带了一丝成熟,若是一个男人能拥有这般美人,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吧!
人群中,除了林乔一行人比较显眼以外,还有一小戳人比较引人注目,便是一身锦衣的中年男子和身后跟着的两个玄衣侍卫。
林乔也早早的注意到了他们,像是外地来的,特意来凑大溪镇上的花灯会。
这时,锦衣中年男子身旁的一个侍卫,向林乔这边看来了,两个人的目光打了个照面,林乔低呼了一声,连忙的移开了目光,偷看别人,又被人发现了,还真是尴尬!
林乔身边的柳家暗卫突然说:“是淮南王。”
“淮南王?”林乔对大杨朝的权贵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暗卫继续道:“南方的一个异性藩王,没想到会在这种小地方看见他,他身边的两个暗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还真想会一会。”
“……”果然是习武之人,动不动就想要过招!
淮南王看着台上的柳如烟,眼睛眨都不眨,没想到不过是顺路到这镇子上看看,竟然遇到了她,二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同以往那样,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安定侯姜齐言也在?
淮南王看了看四周,然而并未看到安定侯。
一曲孔雀花开毕,大夫人在台上翩翩然一施礼,随后退下了舞台。
台下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今日的冠军已经定了,就属于刚才这位美人了。
大夫人退下了台子,妈妈桑让她等着颁奖,大夫人摇头说:“不用了,”就同了悟走出来,到了林乔她们这儿来。
姜宛诗蹦跳过去,高兴地道:“娘,您真是太美了!太厉害了!”
对于这个美人娘,姜宛诗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好啦,还要看吗?不看的话我们赶紧去河边找个酒馆坐下,等着晚上看烟花,”大夫人笑道。
“走,不看了,看了我娘的舞姿,别人的我可看不下去了,”姜宛诗挽着大夫人的胳膊笑道。
大家纷纷撤离人群,打算离开。
“柳如烟!”这时,有人喊住了大夫人,看过去,却见是那个淮南王。
“欸!是你,淮南王!”大夫人见到他,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