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甜听着屋外，孙氏又吵又骂，还夹杂着老黄牛凄惨的叫声，就有些觉得她才是那个真正发狂的疯子。



    花儿和虎头闻声，都有点惧怕得面色紧张。



    奶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她这个样子，很容易就让他们联想到自己娘亲被奶用火钳追着打的那一幕。



    也是这样凶狠得鼓起眼睛，扬起眉毛，恨不得把他们全家老小都给弄死。



    “妮儿，你咋来了？快回去，你娘她……现在都快被气疯了，怕是一看见你，就要对你不利啊！”



    徐铁匠耷拉着脑袋，郁闷地坐在堂屋中间的小板凳上，一边抽了一口旱烟，一边催促傻妮儿赶紧离开老徐家的院子。



    “爹……我……我来看看你。”



    傻妮儿从小就是徐老大和徐铁匠亲手拉扯长大，要是没有他们的庇护，傻妮儿也不可能会安然地活到现在。



    所以，傻妮儿自然而然地对他们很亲近。



    特别是傻妮儿五岁的时候，还不能像常人那样会说话，就连反应都是非常迟钝。



    孙氏见状，就连夜悄悄地抱起熟睡的傻妮儿，把她扔到了村子南面的山沟里。



    那里都是一些早夭的小孩，专门用来丢尸体的地方。



    尤其是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会把刚生下来的女婴给掐死，或者用其他方法给弄死了之后，就用一块破布包裹着扔在沟里，任他们随意腐烂，或被野狼给叼走吃到肚子里。



    因此，那里算是一个禁区，村里年纪大一点的老人有时候在山沟旁边路过，都能听见一些孩子的哭声和若隐若现的白影。



    虽不知真假，但确实引起了一阵恐慌。



    后来那里就再也没有人敢独自一人穿行或路过，只是偶尔死了孩子的人家，穷得连一个火匣子都置办不起，照样还是会把尸体给丢到山沟。



    但是徐老大和徐铁匠二人发现傻妮儿不见了之后，还是急得漫山遍野、四处乱找。



    终于听人说，看见孙氏把孩子给带到了南面山沟。



    他们就不管不顾地赶了过去，还好傻妮儿没有那时年纪小，连走路都迟缓。



    根本就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坐在原地，傻愣愣地玩着泥巴。



    这才让他们顺利又安全的把她给找了回来。



    也是从那以后，孙氏就很不喜欢傻妮儿，动不动拿傻妮儿出气。



    一个傻玩意儿扔了就扔了，咋就干脆不死在外面，还非要浪费好吃的和好喝的，那么照顾她。



    徐铁匠也怕孙氏再起歹心，就把傻妮儿常常带在身边，鲜少把她交给孙氏照看。



    所以论感情，徐铁匠也不舍得把这孩子给丢掉。再者，这孩子不仅跟徐老大长得相似，甚至还有几分像极了他前一任死去的那个媳妇儿。



    因而他对她这么好，也不免存了几分弥补和歉疚的意思。



    “爹……俺快疼死了，俺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娶媳妇了。”徐铁柱一脸惨白地扶着墙，慢慢从堂屋内的侧门走出来。



    眼神怨愤地盯着徐铁匠，要不是他跑了，那娘就不会让他去拦住那头老黄牛，都是他不好，害得自己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