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
“妈咪!”
才刚进门,清脆的童音,便娇娇软软的甜腻在了心头,小西手里的包,被女佣齐妈接过,她双臂弯腰一张,一团粉嫩的小身影,迎面扑进了怀中,小西使了力抱起,把脸贴过去,柔和的脸庞,盈满浓浓的笑意,“宝贝,妈咪回来喽!”
“啵!”
小冉冉毫不吝啬的赏了小西一记响亮的亲吻,可圆圆的小眼睛才一转,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季明进,粉嘟嘟的小脸如花般绽放,开心雀跃,“爹地,爹地抱抱!”
“小宝贝,爹地抱,是不是也要给爹地一个见面吻啊?”季明进搁下公文包,连鞋也顾不上换,就从小西手中接过小冉冉,将俊脸凑过去,小冉冉乐乎乎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欢呼,“宝贝亲爹地!”
“那爹地也亲亲宝贝。”季明进亲和的笑容,明媚温暖,逮着小冉冉的脸左右的亲,逗得小冉冉“咯咯”笑,“爹地,痒痒,爹地长出的新胡子扎人,让妈咪给爹地剃胡子。”
“好,那问你妈咪愿不愿意。”
“妈咪,你愿意给爹地剃胡子吗?”
小西在玄关处换好鞋,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同时看了过来,小冉冉天真无邪的瞳珠眨动着,季明进含笑的眼眸中,隐隐有着期待。
看着这幕温馨的画面,小西眸底突而泛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她的决定是对的,女儿有季明进这个父亲就够了,养大于生,不是吗?
“我……”
“大哥,小西,回来就赶紧洗手去,要开饭喽!”季明薇从餐厅探出头,好巧的打断了小西的话,朝着几人招手,一脸兴奋。
“哎,来啦!”答应一声,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小西听见自己如释重负的暗松了口气,然后故作自然的扒拉了下头发,笑着,“明进哥,小冉冉,我们洗手吃饭去。”
“好哎,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要给奶奶唱生日快乐歌!”小冉冉高兴的拍着小手,季明进放下她,她便跑去楼上找季母去了。
小西往洗手间走去,季明进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暗了暗,抬脚跟上。
水流哗哗,小西思绪却不知游离去了哪里,迟疑着最终没有说出,看来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季明进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娶的是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而不像她,只是抱着给小冉冉找爹地的自私想法,她已经连累他五年了,怎么能再耽误他的青春?
“怎么了?”
耳边,温润的嗓音,含着关切轻轻响起,小西的心神被拽回,扭过头去,楞楞的看着季明进往手上打洗手液,那双优雅细长的手,在透明的水中,犹显的漂亮,她不禁扯了扯唇,找了个话题,“明进哥,很久没有听你弹钢琴了。”
“呵呵,你不做我的听众,我弹给谁听?”季明进嘴角一翘,扬起笑来,可那幽深的目光,却牢牢的锁着她的瞳孔,令她想逃避都不能,她尴尬的扯出笑来,“我工作忙,没福气听明进哥弹琴,明进哥可以给我找个嫂子,弹琴给嫂子听啊!”
季明进脸上的笑,缓缓散去,低垂了眼眸,认真的洗着手,冲了好几遍,才关上了水笼头,直起身来再次凝视着她,幽幽的低语,“五年了,还忘不了那个人吗?”
“没有,我没有记得,我只是……只是觉得配不上你,你这么完美,有那么多名媛淑女喜欢你,而我……而我结过婚,生过孩子,我……”
小西急乱解释的话,突然顿下,身体紧绷,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俊脸,她茫然无措,“明进哥……”
季明进语气仍是幽幽,而眼中的落寞亦是那么明显,“可是小西你知道吗?从十岁起,我就喜欢你了,在你家借住的六年,是我最开心的六年,离开你后,我暗暗发过誓,等你长大,我一定要回来娶你,可是,却迟了一步,一步错开,就又是一个六年……小西,人的一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蹉跎浪费的,不要拿配不上我的话当借口,你知道那些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祝妈妈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
“祝妈妈寿福齐天,天天快乐!”
“祝阿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季家的餐桌上,季明薇、季明进和小西依次举杯,向坐在首席的季母恭祝生日,蹦跳到季父怀里的小可爱不甘被冷落的也端起橙汁,奶声奶气的学着大人样,“奶奶,冉冉祝您开心时喝娃哈哈,高兴时喝爽歪歪,难过时喝QQ星,生气时喝……喝季慕冉小美女敬的美容橙汁!”
“哈哈哈!”
季明薇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其他人同样笑的欢,小冉冉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嘿嘿,刚才有点忘词了。”
季母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从季父怀中抱过小冉冉,“好,祝福都收下,尤其要收下宝贝乖孙的祝福,以后奶奶就和乖孙抢喝抢吃喽!”
“宝贝,你这张小嘴,夸自己是小美女,就不脸红啊!”小西气笑不得,越过明薇的身子,伸手捏捏小冉冉的脸,简直爱到了心坎儿里。
“嘻嘻,我和妈咪长的像,夸我是小美女,那就是在夸妈咪是大美女哦!”小冉冉眨巴着大眼睛,瞅瞅小西,又瞅瞅季明进,想起幼稚园老师的话,很是不懂的嘟起小嘴,“爹地,我今天偷偷听到老师说,冉冉和爹地一点儿都不像哎,这是为什么呢?”
迎上孩子澄澈天真的眼睛,季明进竟一时语塞,桌上其他人也是面面相嘘,不知该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小西的心最痛,眼角涩涩的难受,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坏了大家的兴致,便端起面前的红酒,轻抿了一口,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冉冉,你和爹地不像的原因呢,是因为你遗传了妈咪的容貌,女孩子好多都是长的像妈咪,不像爹地的。”
“真的吗?那男孩子就是长的像爹地了,是不是?”小冉冉聪明的很,立刻举一反三。
小西下意识的点头,想用遗传学的角度再讲讲,可小冉冉一听,高兴的直拍小手,“那好棒哎,爹地和妈咪再给冉冉生个弟弟,那弟弟就长的像爹地了,老师就不会偷偷说冉冉不像爹地了!”
童稚的一句话,令桌上几人都静寂下来,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小西脸上,季父季母眼中的期盼,是那么明显,明薇偷偷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大哥,心中直叹气,五年多了,因大哥喜欢,所以就算当年知道小西来台时已经怀孕,可全家人依然想让小西嫁给大哥,父母开明,从来不干涉儿女的婚姻大事,因此在多番劝说小西无效后,便尊重大哥的意愿,谁也不再勉强小西,可这是全家人心里的结,小西一天不答应,大哥便一天不交女朋友,这一拖,大哥都三十岁了……
小西为难囧迫的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从她来到台湾第一天,她就毫不隐瞒的告诉季家人,她怀孕了,并且决心生下孩子,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不想再嫁人了,可季明进却一直在执着等待……
季明进忽而开口,扬着笑淡然自若的哄孩子,“小冉冉,爹地新买了玩具给你,我们快吃饭,吃了饭切蛋糕,给奶奶唱生日歌,然后爹地带你去看玩具,好不好?”
“好,谢谢爹地!”孩子毕竟好哄,几句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快的吃起饭来,还招呼大家,“都快吃哦,我们要唱歌给奶奶的。”
气氛,又重新活络起来,大家都举筷去夹菜,脸上强作出笑颜,季明进偏头夹菜给小冉冉时,触到小西投递过来的抱歉眼神,他涩然的回以一笑,体贴的盛了小西爱喝的瘦肉粥给她,轻声说了句,“快吃吧,别想太多了。”
小西拿起勺子,迅速垂下眼睑,这样子的季明进,让她心中难受之极,不禁咬牙暗自作了最终的决定,等她从大陆出差回来,就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