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在这家店里耗了大半天，领班从春装到冬衣、从家常服到晚会礼服给她设计。顾臻即使什么也不需要做，也被弄烦了。
罪魁祸首在一旁喝茶看书打电话，悠然自得。
顾臻只能给他一个大写的服气！
一般来说男人把陪女人逛街当作酷刑，而唐亦清完全没一丝不耐。
“你经常陪人来么？”顾臻躲开领班的询问，坐到唐亦清拉他聊天。
唐亦清正聚精会神翻看一份文件，“你是唯一一个。”
顾臻暗暗撇嘴，她还不愿意要这份殊荣呢……
顾臻伸长脖子瞄唐亦清手里的文件，看得文件抬头就是别墅每日汇报，心中一惊，身体离开凳子，想要多看一点。
唐亦清自然地合上文件，挑眉看顾臻，“选完了？”
顾臻嘟了嘟嘴，缓缓地坐回位置上，拒绝回答顾臻的问题。
唐亦清目光落到远处的领班身上，后者有心灵感应一般，噔噔噔跑过来跟他汇报情况。
顾臻泪流，真没人权。
唐亦清听着挺满意，微微点头，转向顾臻，“晚上想吃什么？”
顾臻懒懒说没胃口，“我想早点回去。”豁免权是完全泡汤了，她得回去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下周的挑战。
“那吃湘菜吧。”唐亦清做了决定。
不得说顾臻听见湘菜两个字后唾液分泌旺盛，她一个星期没任性吃东西呢，好多喜欢的都吃不到。
顾臻半推半就地跟唐亦清去吃了饭。
饭局很安静很温馨，顾臻全程没有停过筷子，最后直接闹肚子，在厕所蹲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出来。
唐亦清看蠢猪似的看她，顾臻自暴自弃瞪他，然后歪向一边装睡。
唐亦清无奈，当起了顾臻的司机，把人送回了小山城。
车在小山城外面停下，唐亦清等会要回去找程昔年，“我让小赵来接你，剩下的事让他给你搞定。”
“啊？”顾臻刚真在车里睡着了，现在还处于迷茫的状态。
没等她清醒过来，唐亦清的车已绝尘而去，怨念得她直跺脚。
顾臻站着吹风，脑袋清醒一点后才往小山城里走。
她想要不要趁着这个空当去看看顾浅浅，她已经两人没见到自己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顾臻想着就改变方向，只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了。
“赵，赵哥。”顾臻惊呆了，猛想起唐亦清跟她提过小赵什么的，难道指的就是赵哥？那说让赵哥处理的后续时间又是神马？
赵哥微微点头，和顾臻并肩往回走，“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顾臻暗叫糟糕，该来了终究会来，只好硬着头皮认错啦……
“你拉到的赞助我这边都接手了，干得不错。”赵哥平静地打断了顾臻想要说的话。
“诶？我拉到赞助了？”顾臻下意识问出口，发现这么说简直傻透了，哪有人问别人自己做过什么的……
赵哥淡定说是，“程总也知道了，我们一致认为单皇族对我们剧组服饰的全程赞助已经远超过其他五人的业绩了。”
皇族？那是什么鬼！
顾臻有种跟赵哥在平行世界的感觉，完全找不到交叉点。
赵哥还在说：“你有权保留你拉到赞助的过程，我们已经对你的表现进行认定，确认你并没有违规。”
顾臻听着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拢。她有强烈的感觉，赵哥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唐亦清的缘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天，她竟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潜规则啦？
不过，走后门的感觉，真的好爽！什么都没做，就得了头筹！
难怪世上那么多想不劳而获的人，因为真的太舒服了。
赵哥还讲了什么，顾臻根本没有听，完全沉陷在兴奋的情绪里。
如果赵哥知道顾臻是如此定义潜规则的，他应该会郁闷得想撞墙吧……
经过这一次赵哥算是看清了，唐总比他想象中更在意顾臻，甚至现在顾臻的角度上替她考虑事情。
就如赞助的事，唐亦清也不让透露他在后面出手的事。一旦露出点风声，顾臻傍大腿就会被穿得铺天盖地。虽然赵哥觉得唐亦清出面也不是坏事，倒是老板的心思不是他能猜的。
至于顾臻的心思，赵哥更猜不到了。看她窃喜的模样，大概连是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吧，以为自己平白拣了个便宜。
仔细想想也是，像顾臻这样阅历不深的女孩子，会想得深远才让人觉得可怕。
赵哥是打算以后暗地对顾臻照看着些，毕竟每次都要老板亲自动手的话，那他这个苦力离失业也没多远了。
赵哥一路把人送到别墅门口，嘱咐她别紧张，不想说的就别说，“你已经承诺我不泄露客户资料了，不要和他们说。”
“额？哦。”顾臻虽然没听懂，但她知道听赵哥的肯定没错的。
顾臻再三感谢赵哥送他回来，等赵哥走远了她才收敛情绪，慢慢进了别墅。
客厅里没人，顾臻去餐厅倒水，看到霍熏歪在小花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顾臻看着霍熏眉宇间都是哀愁，自己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人性是自私的，机会不是均一的。顾臻因为唐亦清得了头筹，变相地夺走了其他人的机会。或许他们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业绩，却被她轻易地碾碎……
顾臻没打扰霍熏，默默上了楼。
楼上也是静悄悄的，充满着压抑。
顾臻小心翼翼回到房间，把自己丢进床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前几分钟顾臻还在为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的赞助而发愁，想着如何压制自己的愉悦。
到头来，根本没有她发挥的空间。
成王败寇，失败者默默地在角落默默舔伤口，成功的人也没有该有的兴奋。
若是其他人知道她的赞助是如何来的，大概亲手撕了她的心都有吧……
所以顾臻根本没有底气和人说这件事。
从窃喜到心虚，再到悲凉。顾臻只觉自己抱了一颗定时炸弹，她还不知道何时会爆炸，但爆炸的时候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唐亦清啊唐亦清，是不是她上辈子的债主啊，这一世尽来捉弄她！